隨後,皮皮的兩個工人把所有的食物搬到帳篷裡,見做完這些,徐豐便從腰包裡拿去了一萬元給皮皮,“辛苦了你,兄弟,錢拿去。”
“不要錢,不要錢的。”皮皮的兩隻耳朵晃得順風響,“老班長,真滴不要錢啊,咱兄弟之間真別談錢的事呀,你弟弟在患難啊……”
徐豐的臉一下憋紅了,急切的道:“你聽我說。”徐豐急的說不出。
皮皮:“不急,你說。”
徐豐:“孝敬死者是不是嫡親人的事?出錢的人,才算是嫡親?”
皮皮:“那是。”
徐豐:“你和死者是嫡親?”
皮皮擂擂眼晴,晃晃頭,“不是。”
“所以這錢是我弟弟出的對不對?出錢才是孝,拿去吧。”徐豐說出了一身汗,他把錢拍在皮皮手裡。
“那好吧,多還少補。”皮皮又挪了挪坐在墳頭上的屁股,他嘿嘿笑道,“老班長,我店上還有燒給死者好多的玩意兒,比如:紙別墅、紙賓士小車、紙金項鍊、紙翡翠瑪瑙、紙金泊磚、紙狗狗貓貓……要不要來點燒?”
“上,全買來。反正都是心裡安慰,說心裡話,人死了燒什麼都沒用,假的。只是做給活人看罷了,也是對死者一種緬懷寄託吧。唉,這樣也好,省得被別人指著我弟的屁股罵我弟不孝。”徐豐說道。
“0K,我明早送來。”皮皮打了個響指,便站了起來,徐豐也站了起來。
兩人又熱情地擁抱了一下,皮皮就開車走了。
徐豐心酸地走進了帳篷,這帳篷剛好蓋住了林依婷的墳頭,墳頭外兩米的地方也是帳篷所遮蓋的地方。
徐豐幫徐沐風蓋好了被子,然後他又在林依婷的墳頭上點燃了兩根白火燭和三根檀香,而後擺上了滷雞、滷鴨、水果之內的祭品。
做完這些,徐豐又開啟了兩瓶啤酒,一瓶酒灑在林依婷的墳頭上,一瓶放在墳頭上,然後徐豐嘴裡碎碎念念叫林依婷來吃飯。
一會兒,公墓上颳起了西北風,蕭瑟的西北風像死了爹般地哭叫著,很快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秋風夾著小雨,令人感覺頗寒冷,此時,整個公墓上萬籟寂靜,陰森可怖。
徐豐坐在徐沐風身邊,他裹了裹身上的西裝領子,淒涼地望了望仍然在痛苦昏睡的徐沐風。
徐豐眼角澀澀像掉進沙子般的難受,鼻腔裡也似乎被淚腺堵的慌,於是他連咳了幾下,才把淚吐到外面。
見到徐沐風額頭上的皮破了些,還有血漬,徐豐便撕了些紙巾沾了些礦泉水幫他額頭上洗淨,然後他用皮皮帶來的創傷藥膏貼上了他的傷口。
弄好了這些,徐豐就盤膝坐在薄膜上,傷心而難過地連喝了兩瓶啤酒,漸漸地,他禁不住打起了瞌睡。
……
這時,徐沐風在昏睡的夢裡,忽然夢見到林依婷穿著一襲白衣長裙,騎著白馬向他走來,林依婷下了白馬,向他憂鬱地說道:
“哥哥,你不要難過好不好?你要堅強地活下去。半年後,我的靈魂會附在一隻紅狐狸身上,會出現在你的養殖場裡幫你養羊,以後你只要好好地對待我就行。咱們今生做不了夫妻沒關係,下輩子我一定會嫁給你的。還有,我爸明天會來墓上看你,他會把六十萬還給你。好了,我走了,哥保重!你要記得,五個月後我會化成一隻紅狐狸來陪你。”
隨後,林依婷騎馬走了。
登時,徐沐風猛得醒了過來,林依婷會變只紅狐狸?可是當他緩緩地睜開了眼晴後,卻又回到現實中來。他的心又似刀在割般的難受痛,一雙大眼空洞無神,他轉著無神的眼晴見到眼前的一幕,帳篷、食物等,他便愕然了一下,心想,這一切是徐豐乾的。
隨後,他的雙眼又停留在林依婷墓碑上的瓷相上,在白火燭跳躍的光亮中,林依婷正深情地朝他微笑著。
也許剛才的那一夢,瞬間給徐沐風帶來了欣慰和生的希望,登時摘掉他那心中欲死的陰霾,而後他苦澀地對林依婷笑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