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和淚水糊了顧麗的一臉,溼漉漉的頭髮耷拉垂貼著她的兩眸,此時,顯得她是多麼的懦弱無助痛苦;多麼的可憐彷徨和無奈。
天空的雷聲在咆哮,閃電像狂劍,瘋了般的亂劈!
大雨繼續暴戾,此時,洪水繼續上漲,大約又漲了三十公分左右,照這個節奏,在半小時裡,顧麗將面臨滅頂之災。
“我來!”這聲音透過風雨的喧譁,傳至每位人的耳膜裡,是那樣堅毅而清晰。
說話的人是徐沐風,他己脫掉上衣、長褲,露出強壯的胸肌,一米八的身高,站在人群裡是那麼的鶴立雞群。
雨水打在他稜角分明英俊的臉上,可以見他沒半點懼色;晶瑩的雨珠,在他健碩青筋暴起的手臂上滑落,顯得他是那麼篤定沉著。
顧麗一咕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緊抓住徐沐風的手臂說道:“我……我給你二十萬!下去?”
徐沐風甩開她的手,一臉鄙夷地說道:“我不是為了你的二十萬才下水幫你!我不要!”然後他轉身,手指著壩堤下、遠方一片茫茫的稻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為了下面幾百畝稻田的安危,因為我是農民的兒子!”
說完,徐沐風一個猛扎子潛入水裡,水花很小。
壩上的顧麗目瞪口呆,“我哪兒得罪你啦?”
徐沐風自幼就跟他父親練習游泳,潛水能力相當的好,在水裡能一口氣憋上十幾分鐘沒問題,不過,離破吉尼斯二十分鐘的紀錄,他沒償試過。
記得,徐沐風本是報考體院的,但他父親卻極力反對,讓他去報考農院,因這事他鬱悶了很久。
徐沐風下水後,他順著閘門的地方潛水下去,他睜大眼晴看,水下是渾濁一片,大約只能看一尺的距離,甲魚成群在他身邊繞來繞去。
“不會是甲魚堵在閘門口吧?但不可能!因為下暴雨漲水時,底層缺氧,魚不可能在底部,大都浮頭吸氧,這絕對是飼料布袋倒掛在護網網上的。”
徐沐風繼續往下潛,二米,三米,五米,七米,八米,九米。在此間,越往下潛水,光線會越亮些,這樣,大約在九米的地方,他見到如桌子般大小的閘門口了。
“奶奶的,還真是飼料袋倒掛在護網上。”閘門口處堆積了幾十張飼料袋子,很多布袋確實是直接栓在細鋼筋上。
九米深的水下,水的壓力是很大了,會讓人胸悶頭昏,徐沐風想起,自己有潛過最深是十三米深水的紀錄。
但此時不同,徐沐風要在水下作業,水的壓力不次於十三米的紀錄。
這麼多的飼料袋子,要他一人對付,他知道自己是很危險的,萬一自己一口氣憋不住,他會弱水死翹翹。
他略想了一下,有辦法了。
他迅速地解開栓在網上的幾處飼料袋子,然後捲起一堆,抱住來,雙腳用力一蹬,他向水面浮上去。
當徐沐風浮出水面時,壩上的人都高興的大叫,立即用長杆鉤把他手中的飼料袋勾上去,顧麗高興的全身劇抖。
徐沐風大口的呼吸,雙腳在水下輕輕的踏水,當他略緩喘平氣時,便大聲地說道:“你們準備十條長勾掛杆,我先下水去,五秒後,你們把杆伸到約九米的地方來,我把袋子直接掛在勾上,我拍兩下杆,你們就直接往上拉,明白嗎?”
“好!”
徐沐風一個猛扎子下了水底,當他潛到閘門口時,十條長杆也伸下來了,徐沐風把飼料袋子逐一個逐一個地掛在長杆上,讓他們拉上去,很快堵在閘門口的袋子被清空。
水緩緩地向閘門口外排出去,這景象,閘口顯然通水了。
徐沐風心裡疑惑,幾百個飼料袋子就這些?他分析,要麼大多掛在養鰻的鐵絲網上,要麼都堵在另一處閘門上?如果都堵在另一閘門上,那我死定了。
此時,徐沐風心悶和頭異常的痛了,隨後他立即浮上水面。
壩上的人齊聲高呼,“水通了!水通了!謝謝英雄!謝謝英雄!”
顧麗高興的放聲大哭。
徐沐風喘過氣來,他大聲叫道:“別叫死了!還有一邊沒通,你們快鎖定水下閘門口的具體位置,我好下水。”
“對對對!”壩上的工人,便參照壩外的閘門出水口的位置,來鎖定壩內的大約位置,然後他們把長杆伸到水面來。
徐沐風沿著壩牆面遊了過去,突然,他左腿膝部下的部位,被掛在壩面伸出的鋼筋上用力戳了一下,痛得徐沐風全身抽搐了一下,呲牙咧嘴著,殷紅的血從他腿上流了出來,但很快血又被洪水釋解了。
徐沐風強忍住痛,他沒叫出聲,一個猛扎子又鑽進水下去了。
在水下九米深處,徐沐風見到自己腿上的血在不斷地流出來,傷口火辣辣的痛,徐沐風強壓住內心的恐慌和害怕,他在水下有條不紊地作業了起來。
讓他慶幸的事,這堵在閘門上的飼料袋子並不多,他很快作業完了。
當徐沐風清理後,他感到頭異常的昏眩,差一點過去了,他甩了甩頭,雙腳用力一蹬,身體竄向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