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著大人問，大人們卻告訴他，那片草叢根本到不了森林。
他不信邪，自己去找，後來發現真的到不了。
他驚呆了，又去問大人，就算沒有他這事，他也聽說過月牙以前自己去過一次，但是阿媽告訴他那一次月牙只是站在草叢這邊往那邊望，並沒有走進去。
後來，他陸續聽族裡的人說，那片草叢很奇怪，狼群沒有辦法從那邊過來，人們也過不到那邊去。
那片草叢簡直是條無解的死路。
但是他知道月牙帶著自己進去過，那個崖也是真的。
這是他反複思考確認的事，但沒有人信。
他猜測月牙肯定能進，並且是唯一能進的，為了證明這一點，他特意讓男孩們蹲守，但是再沒有人見過月牙進去。
“月牙，你睡著了？”沒有聽見月牙回答，臺吉再次問道。
“沒。”月牙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似睡非睡，“狼群就要來了，要睡也不是這個時候。”
“你怎麼知道？”
臺吉奇怪，他們明明在說那座山的事，怎麼就忽然說道狼要來了？
“白狼身上的味道和其他狼不一樣，我聞得到。”白狼一親自過來，肯定是要開戰，阿爸不是它的對手，她必須上。
這些年她沒少和白狼交手，對它身上奇異的味道再熟悉不過，只是這事不能和臺吉說。
這裡能聞到白狼身上的味道？
臺吉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忽然想問他怎麼會認得白狼身上的味道，但還沒等他問，號角聲就響了起來。
狼群真的來了！
臺吉驚呆，猛然坐起來，整個人都怔在那裡，往號角聲的方向望去。
月牙站起身，彎腰拍了拍臺吉的肩，“走吧，你也到年齡去認認白狼王了。”
族裡男子十八歲可以上戰場，女子倒是沒有硬性要求。
臺吉見月牙走了，立刻回神趕緊跟上。
這邊的人族與狼族間有一道木欄。
雖說是木欄，卻是厚實的樹幹立起的，高有三米，不少人踩著高蹺站在欄前拉起了弓。
欄外，已經有很多人與狼對峙。
白狼王出現了，這不由讓人族都心情沉重。
它那一身白毛在一眾灰狼前，很是醒目，大人們看著，呼吸都沉重幾分。
“好大一隻。”臺吉踩著高蹺，看見對面身形巨大的白狼，身軀一震。
大人們騎著馬，手中拿著骨刀骨劍，還有罕見冷門的其他武器，一個個神情肅穆，盯著對面的狼群沒有半分放鬆。
白狼面前是岱欽，岱欽作為族長，自然要對上重頭的，這是他作為族長該面對的。
然，對面的白狼卻是慵懶地搖著頭，一雙漂亮的斜目掃視戰場，完全不把面前那人放在眼中。
岱欽絲毫不敢放鬆，他不明白，為什麼白狼這麼多年都沒有親自出來，如今卻忽然出現。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忽然一隻小手按在岱欽身前，岱欽緊繃著神經正盯著白狼那雙眼睛，清晰看見那一瞬間白狼的眼眸就那麼亮了。
像是有一團火在其中猛烈燃燒，要將期待已久的對手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