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說著,越過屏風突現一點急厲紅光,拖著長長的餘輝像血一樣便直直沖著伊岸眉心射來!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哪裡竄來的一道綠火,對著那點駭人的紅光就直沖過去,兩者相撞,在空中瞬間化成一縷青煙,消散在空中。
“星池島主。”
伊岸還未搞清狀況,只見房間裡剛才還侍立的人瞬間跪下一片,無一不行大禮,就連木堯也畢恭畢敬的彎下身子。
她不由又一驚,糊裡糊塗也跟著下了跪,心念著,這就是島主嗎?
一個人影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伊岸的身邊,伊岸垂首,不禁偷瞄了一眼。
竟然是他?!那天眼紗男子身後的羅衣少年。
今日一身綠紋白煙紗衣,腳踩白鹿皮靴,腰間綴著一片金羽飾,目光不焦不距,飄忽無常,但眼中含水,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已是另一種風姿。
“喲,星池,你不跟在島主身邊,跑到我塵燚殿做什麼。”屏風後的媚音平靜但是卻浸著一股子肅殺的寒氣。
伊岸頓覺疑惑,剛才不是叫他星池島主嗎?怎麼又出來個島主?難不成有兩個島主?可是不對啊,若他是島主,為何屏風後那人語氣絲毫不敬畏,這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島主說,他要這位姑娘活著。”想不到這人的聲音更是清冷。
屏風後剛才還恣意的身影突然不動了,只有一片死寂。
什麼鬼?!另一個島主讓這一個島主來帶話,這一個島主還稱另一個島主為島主。
伊岸自認為聰明淩厲的腦子都快被搞暈了,這裡的關系還真不是一般的複雜。
“人我帶著走了。”也不等屏風後的人開口,星池拿回木堯手裡的風裘利落的披回伊岸身上,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的直徑走了出去。
周圍的人依舊垂著首,這過程中都沒有抬起過。
伊岸有點懵,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著走,但見屏風後的人沒反應,頓時心裡有底,對著屏風行了個禮,不緊不慢的跟著星池走了出去。
屏風後,一張憤怒到極點的臉。
可惡!無厝把這小丫頭帶到寒拾殿住就算了,現在連殿內房門竟也隨意大敞,竟然連迷目結界這種障眼法都不設了嗎!
一指紅光飛出,伊岸站過地方的火盆,彈指間已化成熔岩。
2.
伊岸跟著星池走在後面,竟然不一會兒就走出了塵燚殿,比跟著木堯的時候快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到底是跟著島主沒有肉吃也有湯喝啊!
想不到外面雪已經停了,天空甚是蔚藍晴朗,天空悠悠飄著朵朵雲彩,和地上的白雪相呼應。
太陽高升,陽光普照,瑩瑩白雪覆蓋下的殿宇樓閣隱隱泛光,五色落花在殿頂厚厚地積了一層,讓整個島嶼都變得斑斕十色起來。
星池立在門口,輕輕招手,不知從哪裡飄來的一片巨大的六角雪花,像個製作精美的鏤花冰雕,通體晶瑩,漂浮著降臨在伊岸腳邊。
伊岸正在目瞪口呆,實在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怎麼弄出來的,在江南的時候她見過最神奇的事情,就是煙橋西頭的屠夫球老三拿著菜刀解豚豬,不用看刀刀幹脆精準,最後把整個豬肉從骨頭上分離開,肉完整無損,骨頭依次落地。
但這也算不上是法術,頂多算技術。
今日剛剛在塵燚殿看到兩團光相撞,就變成了青煙,著實讓她嚇了一跳。而現在更不得了了,竟然隨手便招落下一片雪花,她伊岸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這麼大一片的雪花啊。
思忖間,星池已經站在了雪花上,伊岸直接傻在原地,這……雪花還能站在上面?
“杵著幹什麼,上來。”
“哦?哦……”應著,極其小心地也邁了上去,伊岸這才發覺這個男子的聲音不是冷,而是根本就沒有語氣、語調和感情,只一開口,就能寒冷到你的心底,直到凍結你的心。
剛站穩,那片巨大的六角雪花便飛了起來,在空中迎風而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