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進去,她撩開竹簾。
入目的是一個正坐在輪椅上彈鋼琴的人。
怪不得從下車那一刻就有斷斷續續的琴聲傳來。
原來被養在這裡的人,還會彈鋼琴。
而似乎意外會有人找上門來,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轉過頭驚愕地看向她。
兩人四目相對,最後是對方先受不了被人打探的眼神,率先低下了頭。
“你叫什麼名字。”事到如今,顏致婼質問的聲音反而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沒有唱歌時候那般輕靈。
那女生老老實實回答:“我叫穆婼。”
“倒和我的名字有個音相似。”
“不,婼是同一個字。”穆婼顯然也認出了顏致婼是平日裡見不到的明星。
呵。
心裡冷笑了下,顏致婼繼續詢問:“請問您為何會出現在我家的別苑?”
“是、是封敘帶我來這裡的。”
封敘?呵,真親暱的語氣。
“我記得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過去經歷了些什麼,我都未曾得知。還煩請你告訴我,被綁架後,封敘是怎麼回來的。”
顏致婼在她的面前坐下來,仰著頭。
當那個即使忍著千刀萬剮的心痛,也要聽情敵講著自己所愛的人與她的故事的聽眾。
而女生看到她那“正宮娘娘”的氣場,猶豫了會後,也坦然告知了一切。
——
黑色的保時捷在盤山公路上飛速而馳。
高跟鞋踩著油門,微微使力。
女人精緻的臉龐上,面無表情。只有腦海裡在一遍遍地回播著穆婼的話。
根據她的描述,少年時期被人綁架走的封敘,一連七天都呆在那個陰冷的工廠裡。
而穆婼是後來被那綁匪給拐去的。
她見到封敘的那天,封敘已經被折磨得幾乎沒有了人形。
兩個人天天呆在一塊兒,一起捱揍,一起餓著,有時候會講一點在家裡的事情。
兩人的家境都還可以,又沒有母親,還都有一個惡毒的後母。這幾項湊在一起,便成了彼此惺惺相惜的物件。
那時候的封敘不過十三歲,他把人生對待陌生人最後的溫柔都留給了穆婼。
只可惜,封敘是個近視,碎了眼鏡片的他怎麼也沒能看清小姑娘的模樣。
後期因為綁匪沒能拿到贖走兩人的錢,又良心發現不想撕票,就把這兩人留在了工廠裡自生自滅。
生死之交,真的是生死之交,誰都無法撼動他們彼此的地位。
顏致婼聽完這一切就嗤笑著重新回到了車裡,她打算現在回去就質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