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大洲!”元憲江甕聲甕氣地說,伸手挑開了簾子。
元憲洲走進屋裡,一眼看到大紅披著衣服坐在炕上,看見元憲洲不好意思地笑笑,打聲招呼:“大洲……”
其實元憲洲比她更尷尬:“那個,挺好吧。”
“挺好。”
再回頭看看元憲江卻像沒事一樣。
元憲洲心裡怒罵:“哥哥呀哥哥!你憋不住,偶爾消消火也就罷了,怎麼還領到家裡來了?”
元憲洲表面對大紅客氣,內心深處也的確同情理解大紅,但骨子裡他是瞧不起大紅的,除了利用大紅,根本不想跟她有牽連,沒想到自己老哥把她領家裡了。
從屋裡出來,元憲洲憋著火,真想狠狠訓斥哥哥一番,可自己是弟弟啊,哪能以下犯上。更何況自己也不是走得直坐得正。
只能說些不疼不癢的話:“小心點啊,別煤煙中毒了……”
過完正月十五,這個春節才算是過去了,各行各業陸續開始恢複正常了。
鐘洋也從藍城回大洋洲上班了。
上班第一天,就接到老梅從羊城打來的電話,原來鵬城將舉辦紡織用品春節展銷會,老梅想讓元憲洲也過去看看。
鐘洋有些奇怪:“我們又不做紡織品生意,有啥好看的?”
元憲洲笑了:“說不定以後會做呢?”
元憲洲重生歸來,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改變大工街父老鄉親的命運。
上一世90年的時候,紡織廠破産,數萬名員工下崗。由於絕大多數家庭都是全家人在紡織廠上班,悲壯的景象可想而知。
紡織廠的破産不光是經濟行為,更多的是政治行為。逆天改命也改不了。
元憲洲唯一能改變的是父老鄉親的命運。
上一世紡織廠破産後,它下屬的一些小集體企業卻活得不錯,比如服裝輔料廠之類的。
當然,紡織廠體量這麼大,要想跟它搞點合作,自身必須足夠有實力才行。
所以,大洋洲成立的頭一年,元憲洲提都沒提這種事,但他一直都在留意著,尋找著相關的機會。
接到老梅的邀請後,元憲洲趕緊來找郭廠長。
郭廠長是元憲江女友紀敏的舅舅,紀敏懷孕的傳聞傳到他耳朵裡後他也嚇出一聲冷汗,違反計劃生育這事兒他一個副廠長也不敢擔待。
幸好元憲洲提早處理了,讓紀敏辭職躲到農村養胎了。
見到元憲洲郭廠長反而先說話了:“我正找你呢!”
元憲洲有些詫異:“怎麼了?”
“你的那些計算機怎麼不先緊著我們呢,自家人不照顧自家人?”
郭廠長說得計算機其實是計算器,但是國內已經有小廠能仿造計算器了。但質量都不如元憲洲進的這批霓虹國的貨,每次都一搶而光,紡織廠也想給各個科室配備一批,卻總也排不上號。
元憲洲連忙答應郭廠長,下次進貨一定先給紡織廠留著。
然後跟郭廠長說起參展的事。
郭廠長苦笑:“咱們廠子哪有什麼新産品。”
其實元憲洲心裡也是清楚的,紡織廠的機器還是半個世紀前霓虹國技師安裝的,生産的水平甚至還不如半個世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