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時候,元憲波正在跟章明溪臉貼著臉說笑著,元憲洲突然想起好幾天沒看到章明俊,就對章明溪說:“叫你哥明天到商行幹點活兒。”
“我也去吧,我可有力氣了!”
“算了吧你。”
連章明溪都知道,元憲洲每次叫章明俊去幹活兒,就是給他弄點零錢花。
第二天上午,元憲洲和啞巴忙著搬運清點磁帶,忙了半天也沒見章明俊過來。
其實有啞巴在這裡幹也足夠了,反正又不著急。
啞巴是元憲洲剛認識的一個夥計,業餘時間過來當搬運工。
說起來,元憲洲其實早就認識啞巴。
去年住院的時候,啞巴也因為腿長住院,只不過在另一個病房。
元憲洲在走廊裡碰到他好幾次,想打招呼啞巴卻牛逼乎乎地,愛理不理。
啞巴長得很帥,長得像年輕時候的高倉健。
有一米八三的個頭兒,平時喜歡穿學生裝,也就是當時說的陳真服,釦子一直扣到下巴底下,看起來酷酷的,也牛逼哄哄的。
在醫院裡沒能認識上,前幾天元憲洲在街上時又碰到了啞巴,結果啞巴主動向他打招呼,連比劃帶“啊啊”的,元憲洲這才明白這家夥是個啞巴。
啞巴在離“大洋洲”不遠的一個外貿倉庫打掃衛生,工作挺清閑,也不綁人,但工資很低,待遇也差。元憲洲叫啞巴辭職過來跟他幹,啞巴還捨不得鐵飯碗,就空閑沒事時偷溜出來,幫元憲洲搬運搬運,打掃打掃衛生。
快到中午的時候,章明俊才搖搖晃晃地來了,還領來個女的。
元憲洲一看那女的,頓時大失所望。
心說:章明俊啊!章明俊!你他媽什麼口味啊!
那女的元憲洲認識,在大工街也算名人,外號“半條街”。
聽名字就知道這女的名聲不大好。
當然,元憲洲知道這女孩其實是被那個時代,是被那些世俗的人們“黑”了。
女孩具體叫什麼名字元憲洲都想不起來,只知道大家都叫她大紅,跟元憲江他們是一屆的。
大紅小時候跟幾個男孩在家裡玩,男孩把大醬抹到她的小便上,她也把米糊抹到男孩小便上。
這本是小孩子純潔無暇的玩笑,到了性趣濃厚,又無處發洩的大人們的嘴裡,就成了一個罪狀了,口口相傳給大紅貼上了標簽。
其實這也是成年男人們為了搞大紅有意無意製造的一個正當合理的理由。
大紅懂事沒幾年,就基本被大工街的半大孩子,還有品質卑劣的成年男人們睡了個遍。
元憲江每天急吼吼的,要不是元義剛盯得緊,也早把大紅給上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大紅就是大工街半大孩子們的啟蒙老師。
不過,在前世,大紅的結局比大多數人都好。
某個被她啟蒙過的孩子,長大後發了大財,就送給下崗的大紅一套臨街房。大紅犧牲了下半身,卻擁有一個美好的下半生。
可章明俊這是唱的哪一齣啊?上一世他跟大紅根本不搭界啊。
章明俊來了後,三人又忙活一陣,轉眼就到中午了。
既然章明俊帶著馬子過來了,元憲洲無論如何得給他點面子,就領著三個人到飯店裡擺了一桌。
啞巴好吃又好喝,看著滿桌豐盛的菜餚不停地向元憲洲豎大拇指。
元憲洲跟啞巴在一塊兒待了幾天,也學會不少啞語,兩人比劃交流了一會兒。
大紅長得其實還算有幾分姿色,面板微黑,身材勻稱,五官也還算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