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為了什麼,擁護五王爺繼位唄。因這次徵戰,五王爺立下了軍功,民間甚至已經有百姓開始為擁護他而遊行,京城可以說相當亂了。”雖是這麼說著,淮宋確注意觀察到他的表情,冷靜得不像話,一改平日裡的他。
“那太上皇會怎麼做呢?”雖然已經退位,可這位惜權勢如命的皇帝轉身進了幕後,還是當起了操控一切的職責。
皇上是他一手培養長大的兒子,也是任他操控和擺弄的傀儡。
“現在的局勢恐怕由不得他,他已經被人捆住了手腳,動彈不得了。”
是什麼樣的條件和威脅,才能夠令這位三頭六臂無所不能的太上皇感到惶恐,感到害怕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被人捆住了手腳?”淮宋沒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事實上這小子從一開始就在自說自話。
“就像我一樣,身不由己。”
淮宋想起前不久弟弟淮南鬧科舉那一事,也因為令家是主謀,據說遭到了嚴厲的懲罰。
“皇上最終礙於將軍的面子,下令特赦令家。就是因為如此,才讓宰相石柏得以找到縫隙,聯合朝中百官來抗議。”
淮宋撇撇嘴,這關系戶用得也太頻繁太尷尬了,也難怪官員們心懷不滿。
“這一回,矛頭直指的,不是令家,也是梅家,而是皇上。”
“可……可令秧家的確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不是嗎,衡之。之前的貪汙,再到後來的科舉作弊,令秧他們家雖說有很多銀子,但銀子終究不是萬能,有很多關乎體制的地方,多少銀子也沒辦法撼動或者改變,這個道理早該他們一開始決定用銀子解決一切的時候,就該明瞭的。想要獲利,獲更大的利,就應該冒險,而冒險,就意味著會失敗。”
“是啊,他們早該明白的。”他低下頭,扯了個笑容,“可誰都不是一生來就應該輸的,對嗎淮宋。我王衡之一生下來就是廢太子兒子,是失敗者的兒子,所以我活該,被擠壓,被唾棄,被比下去,是嗎?”
淮宋搖頭,一時間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她只是覺得自己和他一樣,因為聽到這些話而感到難過。
“衡之,你別這樣想。你不是失敗者,你就是你,王衡之,你犯不著跟他們比,也犯不著跟他們置氣,你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再說了,有我淮宋,誰敢欺負你。”
他忽然的抬頭,認真地看向身旁的她,那表情令淮宋不寒而慄。
“是啊,小時候只要我被人欺負,你總是第一個擋在我前面。”以至於以後只要一出了事,他下意識想到的那個人,就是淮宋。
“淮宋,為什麼你每次都要擋在我前面,替我承受那些本不該由你來承受的呢。”
又或者這麼說,為什麼他王衡之總是沒辦法獨當一面非得要她的犧牲來成全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呢。
這個人,為什麼總是處在風尖浪口中呢。
幾百裡外去往京城的路途中,一輛馬車正風塵僕僕地駛在山路上,車子裡的八王爺難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管叔。
“管叔,你瘋了。快給本王松綁,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那是五哥的馬車,我五哥也來江南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快給本王松綁!快啊!”
“不光是五王爺,還有很多王爺您意想不到的人,都來了這江南。就您所說的,五王爺來到了江南,對於您而言,我只知道,京城那兒再也沒了阻擋,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您身後那片土地上,我們也加緊行動了。”
管叔的眼神裡一片澄澈,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因為他此番來江南只有一個目的,也只有這一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