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飛劍先後落在了醉仙居後隔著兩條街的巷子中。
收起劍光的是陶文亮和一名面貌清秀的年輕人。
年輕人名為羅侑,無奈嘆道:“陶師兄,你等那傢伙真的闖進三百里範圍內,我們自然會出手懲治他,何苦勞你動手?”
陶文亮哼道:“沒辦法,最近火氣大,這傢伙嘴上又不乾不淨崽子崽子的,活該他死。”
羅侑輕輕搖頭道:“也罷,誰教他正好撞在槍口上呢。掌門真人閉死關,此乃天大之事。這種時候大家安安分分的互不叨擾就是了,何必自找麻煩?”
陶文亮撇撇嘴,看著羅侑道:“羅師弟,若我記得不錯,你被顧長老帶進傳道峰也就才十幾年的時間吧?想不到師弟你也已經是元嬰期了。”
羅侑笑道:“不及師兄,否則也不會辛苦在外幹這些力氣活了。”
“你那叫啥力氣活,不過是在外面逛蕩逛蕩,順便警告一些不知好歹的傢伙罷了。我這才叫力氣活呢!”
陶文亮說話時看了眼巷中等著的一隊凌霄弟子。
這些年輕弟子個個精神昂揚、面含笑意,顯然對於能夠出宗歷練感到由衷的興奮。他們都是被選中前去參加萬法仙會的凌霄弟子。
萬法仙會,是整個修真界最大的盛事。百年一度的萬法仙會,旨在促進修真界各派交流、展現各家所長,同時也是修真界睦鄰友好的最佳舉措。
仙會期間自是少不了熱熱鬧鬧的比試環節。能夠被選中代表凌霄宗前去參加此等盛會,這些凌霄弟子自然都是年輕俊彥、精英中的菁英。因此即便他們有意收斂氣息防止驚擾凡俗中人,可是就這樣簡單的聚在一起,那種隱而不發的氣勢也非同小可。若非陶文亮早就動用了一些輔助法門,幫助眾人斂去行蹤,怕是早就將醉仙居里的那些野修給驚動了。
羅侑笑道:“那陶師兄可要當好這個隊長,可別像程龍師兄一樣,帶人出去,辛苦一遭,最後卻落了罰。”
陶文亮聞言趕忙啐道:“呸呸呸。別再惹我火氣上竄,我可不想在面壁崖關上好幾年!唉,也怪我家師尊不爭氣,偏生在元殊真人挑選隊長時沒插上話,讓這吃力不討好的擔子落我肩上了。”
羅侑看出陶文亮滿心的不樂意,便滿含歉意的一笑,抱拳道:“失言了,勿怪。”
凌霄弟子之中有一名叫容達的,和陶文亮都是劍隱峰弟子,跟陶文亮最熟。所以在陶文亮正因為自己肩上的隊長擔子生悶氣的時候,只有他敢出聲插話:“話說回來,萬法仙會是何等大事,我們凌霄只派我們這些人去,是不是有些不給面子了?”
眼見著陶文亮一眼瞪來,容達趕忙道:“不不不,我不是看不起陶師兄你這個元嬰後期,你可千萬別誤會。只是覺得這種修真界盛會,我們凌霄連個化神期都不派去,到時候難免顯得排場太小。”
陶文亮翻了個白眼,心道你還不如不解釋。“你知道什麼!雖說萬法仙會是修真界百年一次的盛會,可惜此次萬法仙會在菩提寺召開,那麼我們凌霄宗只派元嬰期前往也算給足了面子了。”
眾人有些不解,面面相覷。
容達問道:“這是什麼道理?難道說我們凌霄跟菩提寺有怨?”
“那我怎麼知道,反正凌霄宗的老人,對菩提寺都沒有什麼好觀感。”
“真假啊,我們和菩提寺不都是正道五大宗嗎?同為正道,本應同氣連枝才對啊…”
“世間無大亂,那麼同行就是最大冤家。”
陶文亮嘀咕了兩句,想起來自己被指派往菩提寺參與盛會時,師尊霄漢意味深長道:“小心那些禿驢,他們若是跟你打機鋒,你就當王八唸經,千萬別聽。”
聽聽,這話多難聽?可見凌霄宗是與菩提寺發生了點什麼的。
陶文亮也懶得去追究老一代的恩怨情仇,揚手道:“走著,菩提寺還遠著呢,別耽誤了。”
羅侑對著陶文亮高高抱拳,口中朗聲道:“祝願師兄你們此行一路順風!”
陶文亮呵呵一笑,回抱雙拳道:“那就真得拜託菩提寺供養的佛菩薩們多多保佑啦!”
羅侑道:“就此別過?”
“就此別過。”
……
陶文亮帶隊離開之後,羅侑便也沿著既定的巡邏路線走遠。
不遠處,醉仙居中聚集的那幫山澤野修,此時才敢作鳥獸散,一股腦地從醉仙居中衝了出來,慌慌張張地往不同方向散去。
只不過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在醉仙居樓外,某堵高牆上,空氣中突然盪開一圈漣漪。
牆頭上先是現出白玲瓏的身影,緊接著才在一旁顯現出衛軒的身影。
白玲瓏奇道:“你怎麼這麼好心主動請纓,為這些小子護航?”
“因為我也想去菩提寺。”
“那怎麼這麼好心讓我也跟著?”
“我怕你留在縹緲峰禍患一峰山水。”
白玲瓏瞥了下嘴,她不就是最近練習調理山水氣運時出了點岔子嘛,用得著這麼不放心她?她還不是為了多練練,將來可以盡職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