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山東、兩淮計程車卒還好一些,天氣反常已經不是一兩年的時間,有的從出生開始就是這個鳥氣候,所以並不覺得什麼,而南方的浙兵,就有些吃不消了,一個個凍得臉頰通紅,手腳也不利索,不少人還生了凍瘡。
這他孃的還只是在兩淮,要是再往北點,不是卵子都要凍掉。
士卒們跑回江邊,一員千戶,哈著白氣過來向張名振稟報道:“都督,都埋好了。”
“那就試試!”張名振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千戶抱了抱拳,然後轉身離去走到江邊,命人點燃引線,用布條裹著的引藥,騰著白煙閃爍著火光,茲茲的竄到淮河中央。
“轟隆隆”的一串爆炸響起,河面上,碎冰飛濺,如騰起漫天的白霧,整個冰面都在一陣顫動,震出道道裂痕。
“都督,這不管什麼用啊!淮河千裡,根本防不住,而且這冰今天炸了,明早又會結成整塊。”一旁將領阮進說道。
“盡人事而已,眼下也沒別的對策,只能希望別在下雪了。”張名振抬起頭來,團團雪花從天空飄下,落在他的臉上,胡須上。
十一月下旬,天氣越來越冷,淮河沿岸巡防的明軍士卒,大都躲在墩臺裡。
二十五日夜,淮安之東的漣水縣附近,馬邏鎮以北的明軍墩臺內,一堆柴火噼裡啪啦的燒著,裡面一個小旗的明軍和兩個馬邏鎮的民勇,圍座在一起,靠著墩臺內壁打盹,外面的世界則是一片雪白,雖是三更,但和白天幾乎沒啥兩樣。
這時對面河邊一隊三百人騎兵忽然出現,西面是張名振重兵防守的淮安,清兵沒打算去碰,而是選擇中間的漣水一帶作為突破點。
十月上旬,清兵開始在保定集結,然後兵分兩路,一支由阿濟格率領,入河南與兩順王彙合,一隻由尼堪率領,經過已經結冰的黃泛區,殺入兩淮。
此時墩臺內火光閃閃,外面幾只野狗不停的叫喚,墩臺內的這支浙兵,聽見聲響動了一下,大多繼續打盹。
小旗反應過來,踹了旁邊一名士卒一腳,“爬上去看看。”
士卒一臉不情願,對於浙江人來說,真他孃的太冷了,他實在不願意離開火堆,不願意掀起毯子。
“孃的,這麼冷的天,你說韃子是人不是人,他們就不怕冷?”士卒罵罵咧咧的起身。
“人家在北方苦寒之地生息,哪能跟我等比?你他孃的少廢話,看看什麼情況!”小旗拿著木棍撥動火堆,抬頭看著往上爬計程車卒罵道。
“曉得,曉得。”士卒邊爬邊說,剛一露頭,一陣冷風吹得他直哆嗦,“哎喲,不行,這天氣,我連刀都握不住啊,要是碰上~~~”
小旗低頭撥動火苗,等他下文,卻忽然聽見“噗呲”一聲響,一支羽箭直接射穿那士卒的喉嚨,士卒臉部扭曲,雙手捂住脖子,從梯子上倒下來,重重摔在火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