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金香高中訓導主任邱大奇的皮有點發癢,上個月去淺水街老軍醫治療之後,覺得不太保險,壯著膽子跑鄰近城市的正規大醫院進行檢查,才發現受了老軍醫的欺騙。回淺水街一找,那老軍醫見了他如見了鬼,忙不迭將醫金返還。
自覺身體無恙,收斂一段時期之後,禁不住回味起那風sāo婦大學生,“絲襪捆綁”遊戲向來是邱大奇的最愛。既然上次都沒什麼事,這次最多戴個保險好了,反正期中考試過後還發了一點小獎金,足夠痛快上玩上一夜。
至於那間滾石K廳,要不敢去了,邱大奇慎重考慮,選擇桐城路最紅的“門外漢”酒吧。據說那裡是一夜情的滋生處和買chūn勝地,不僅價格便宜,坐檯小姐漂亮,更勝在安全,絕對不會有jǐng察突擊檢查。
可惜他今天走的是華蓋運,剛點了一杯芝華士,不慎撞上隔壁桌的一名臉上長著一顆黑痣的壯碩漢子,酒全淋在他脖子。隔壁卓幾乎全是男人,個個面目兇惡,生得五大三粗,有人腰間漲鼓鼓的似乎還彆著兇器。
大腦受酒jīng刺激的人總會比平時多帶幾分攻擊xìng,頓時滿桌子七八個看起來不像善類的壯漢將邱大奇圍住。
酒吧鬧事的人多,一時別人也懶得去管,只當做熱鬧看待,那幫人無敵老劉坐著時像暴徒,站起了也還像暴徒,誰沒事抓蝨子放頭上呢?
“兄弟,我這件阿曼尼工作服就這樣被你毀了,你說該如何賠償?”黑痣男抖抖身上那件沾滿機油的藍sè工作服,左邊的袋子上還繡著個翔達車行的標誌。
邱大奇自嘆倒黴,連連後退:“各位,我這裡還有幾百塊錢,你們都拿去喝酒吧。就算我請你們好了。”情急之下把錢包拿了出來。
黑痣男劈手奪過,抬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眾目睽睽受此羞辱,邱大奇又驚又怒,卻是毫無辦法,他多想像個英雄般打倒這幾個惡霸,然後接受眾人仰慕的目光,可惜無能為力。
黑痣男翻開錢包,不滿的叫道:“才這麼幾百塊?老子的阿曼尼至少幾萬,把你賣了都不夠!”其他人拍拍邱大奇的頭,捏捏他的臉,或是高聲恐嚇,極盡羞辱之能事。黑痣男又找到一本工作證,開啟一看,念道:“鬱金香高中……嘿嘿,還是個老師呢,你為人師表,來這種地方幹什麼?”邱大奇啞口無言,向周圍投去求助地目光。
鬱金香高中?附近一張桌子喝酒的長頭髮男人站了起來,這個男人長相非常俊朗,眼神冷峻,放下喝了一半的啤酒走過去輕輕推開黑痣男。問道:“你真是鬱金香高中的老師?”
邱大奇點點頭又搖搖頭,足見其內心十分複雜。
幾名壯漢馬上把長髮男人擠了出去,叫道:“小子,別管閒事,你會死得很快的。別以為長頭髮就能唬人……”
他的話嘎然而止,幾名惹事的壯漢駭然發現,那看起來拽拽地小子白sè彈力背心上寫著“朱雀橋以西,飛車黨第一”。
“鬱金香高中……老大的同事……”看到幾名壯漢都嚇得說不話來,長髮男沉吟道:“幾位,給你們個忠告,以後見到鬱金香高中的人,最好遠遠繞路。”
“為……為什麼?”黑痣男的聲音開始發顫。
“因為我是飛車黨的薛暮秋。”
車神秋!混在北城的人都知道飛車黨最近有多勁爆,他們想玩殘個人隨便動動手指頭就可以了,連黑龍堂都在他們的yín威下土崩瓦解,陶德霖至今還在醫院。翔達車行的壯漢們聞言臉sè慘變,鼻涕橫流,黑痣男囁嚅道:“秋……秋哥,我不是故意的,放過我們吧……”
薛暮秋捏著黑痣男胸前地牌子:“翔達車行?你們那裡搞事的無敵老劉人挺多的,我們飛車黨廖大哥吩咐,從今天開始,任何人不得找鬱金香高中地麻煩。現在,把東西還給這位大叔,跟他道個歉,結清酒吧的賬趕緊爬走。”
邱大奇又驚又喜,喜的是終於解圍,驚的是,從那所謂的“秋哥”口中推測,飛車黨地老大是鬱金香的老師,而且姓廖!鬱金香高中姓廖地老師除了廖學兵還能有誰?
翔達車行壯漢的態度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姿態謙卑,幾乎連爺爺都叫出來。不光還錢,黑痣男還把腰包掏出來硬塞了一千多塊給他,笑容比口頭還難看:“大叔,是我們不懂事,您壓壓驚……”
天哪!長髮男看起來不過是廖學兵的小弟而已,竟然單靠一個名頭就能把那麼多壯漢嚇成那樣。邱大奇震驚、失落、彷徨,捏緊鈔票,久久沒有說出一個字。
“大家出發,小白哥剛來電話,是收穫的時候了。”
半個酒吧的人全都站起,這些人或是染髮或是剃成雞冠頭、紋身、穿鼻,戴著耳環,胸前敞開幾顆釦子,腰帶半系不繫,連內褲都露了出來。有的穿拖鞋,有的穿皮鞋,手裡拎著片刀,眼中散發兇光,人人凶神惡煞,臉上寫滿囂張。
“嘩啦”,邱大奇手裡的鈔票通通撒落下來。
今夜的中海,註定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