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兵把手放開,賴雄一屁股坐倒,把手縮回懷裡一陣亂揉,痛得在草地上打滾,過發好幾分鐘才漸漸平靜下來。張開手掌一看,手背五根清晰入肉的烏黑捏痛,腫得跟發糕差不多大,跟另一隻手比起來如同鴨蛋與雞蛋的區別,真正可稱得上“醋罈大小”的拳頭了。
“媽媽的……我還以為這隻手要被捏碎了。”賴雄哀叫道,痛到這個程度,骨頭極有可能裂了。
廖學兵鐵青著臉說:“過來我旁邊坐好。”
賴雄本想撒腿就跑,可是聽了這句話,雙腿軟綿綿地一步都邁不開,乖乖到冰涼的石椅上坐下。劇痛過來喉嚨一片乾澀,一句話也說上來。
“說一下你和丁柳靜認識的過程。”
“好,好吧……我是我們班球隊的,丁柳靜很家到球場看我們訓練,後來就慢慢認識了,於是我們經常在一起玩。丁柳靜那麼可愛的女孩很多人都喜歡她。當然我也不例外,可是我有一個鐵哥們對她單相思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每天都在宿舍裡唸叨著,我們都知道他的心思。昨天晚上我們球隊邀她以及其他幾個女生在朱雀橋公園烘烤,回來得晚了,我和丁柳靜走在後面。其實,這人……我也很喜歡她的,一時情不自禁對她說喜歡和她一起之類的話,她沒有反對,也很高興……”
“哦!還挺純情,牽手沒有?接吻沒有?”
賴雄臉sè蒼白地搖搖頭:“沒,有點想,但是沒膽量那麼做。那天晚上我那哥們一直向丁柳靜獻殷勤,可丁柳靜沒怎麼搭理他。回宿舍後他睡不著,在房間裡踱步到半夜一點多,還老是問我為什麼丁柳靜不理他,我哪裡敢。後來想想,我這個缺點毛病挺多的,恐怕配不上那麼好的女孩子,只有我那哥們家裡有錢,才會給她幸福的。今天下午她約我來這裡聊天,我一時腦筋犯糊塗,就那麼說了……唉,說了就說了,也趁早斷了念想,不耽誤別人大好前程。”
賴雄衣服後領一緊,又飛到草地上摔了個狗啃屎。“媽的,愛情又不嗑瓜子,有什麼謙讓的。你們小小年紀,想法挺單純獨特的。”
賴雄回過頭,眼眶突然湧出淚水:“看見她那麼跑開,我心痛死了,我後悔了……”
“不,你永遠失去這個機會了。”老廖吸了口雪茄,煙霧散在空中,無聊地說:“你哪個班的?”
三年三班的。
“好,回去吧,在自己rì記裡寫上,初戀從昨夜開始,結束於今天下午。十年後翻開來瞧瞧,一定有萬般滋味在心頭。”
“我……老師再見……”十六七歲的青澀男孩耷拉著腦袋走了。
草地延伸過去,盡頭有個向著陽光的斜坡,老廖眯縫眼睛躺在上面,從這裡可以遠遠看到足球場上奔跑歡笑的孩子。開始枯黃的小草失去夏rì的柔軟,變得有些發硬我,刺在身上隱隱作痛。
“這地方最合適睡下午覺了,上午來偷懶享受陽光也不錯。決定了,從此常駐此處,呆在無聊的辦公室特提不起jīng神。”廖學兵摸出墨鏡戴上,愜意得快要睡著了。
遠處傳來一首歌。是一個女孩子在輕輕哼唱,語調歡快,可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讓人回味無窮。這首歌叫做《ebEnueeopedinTendenneaa》,是一部很老的電影的主題曲,老廖中學時聽過,十幾年後的今天已經再沒有人提起了,如今突然聽到一個女孩在唱,從前看那部電影的感動一齊兜迴心頭。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廖學兵葉出菸圈,禁不住嘆道,和著那女生的調子也輕輕哼了起來。
女孩的聲音停止了,廖學兵睜開眼睛,只見一個女孩子站在坡頂上,裙角飄揚,大腿渾圓修長。“白sè的……好純情……”當先最緊要的的把目光投注於裙內風光。
“廖老師?你也聽過《ebEnueeopedinTendenneaa》嗎?”
定晴一看,竟是木蘭花李星華,淡淡的藍裙子,rǔ白sè小毛衣,手裡拿著一本,耳朵塞著隨身聽,迎著陽光出現在老廖的視線裡,說不出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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