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國橋、梨棧、佟樓、特一區、法國教堂,都有可能。
此時,路承周需要對馬玉珍的行為作一個準確的判斷。
畢竟,他只有一個人,馬玉珍回來的路也只有一條。
最終,路承周傾向於萬國橋。
因為那是最短的路,而且萬國橋那邊是日租界,沈澈等行動人員,今天晚上會在日租界過夜。
所有對日行動,目前都有一個習慣,行動之後,先進入日租界,找一家日本人開的旅館、飯店住下來。
馬玉珍是知道抗團行動人員撤退路線的,她極有可能先去日租界,再從日租界回到英租界。
“你估計,馬玉珍會從哪裡回來?”曾紫蓮問,這種事,路承周比她更有經驗。
“她很有可能從萬國橋回來,你半個小時之後打電話報警。如果警務處沒有行動,每隔十分鐘打一個電話。如果他們再不行動,讓陳白鹿帶人,在萬國橋製造混亂,甚至可以開槍!”路承周冷冷地說。
他不希望馬玉珍有任何危險,為了保護馬玉珍,他可以用任何手段。
“我知道了。”曾紫蓮點了點頭。
她從路承周的語氣中,聽出了路承周的堅定不移。
路承周與馬玉珍,表面上似乎沒什麼接觸,但她知道,馬玉珍在路承周心裡,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自己無法取代的。
這讓曾紫蓮突然覺得黯然神傷,路承周對她的關係,只是出於工作需要,或者上級對下級的關心。
而路承周對馬玉珍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無比真摯的關心。
“讓他們帶上一枚燃燒彈和手雷,只要有了聲響,警務處的人來得比兔子還快。”路承周微笑著說。
他本身就是警務處的巡官,知道什麼樣的情況,才會引起警務處的高度重視。
“如果有一天,我也出現危險,你會想盡千方百計來救我嗎?”曾紫蓮有些忌妒地說。
“當然。”路承周看了曾紫蓮一眼,鄭重其事地說。
但他在心裡補了一句,只要曾紫蓮是抗日的,他就會這樣做。
如果曾紫蓮是反共的,那就對不起了。
任何人,都無法影響路承周的信仰。
他從加入中國共產黨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要為共產主義奮鬥終生。
路承周到萬國橋的時候,很快看到了張廣林。
“路先生,你怎麼也來了?”張廣林沒想到路承周這麼快就來了,原本他以為,路承周怎麼樣也要在家裡吃了飯,休息一會才會來的。
“任務緊急,一分鐘都不能耽擱。”路承周鄭重其事地說。
他在跟張廣林說話,但目光卻四處觀察,很快,他就看到,除了情報一室的人外,情報三室也有人在。
“這是一個重要通道,二室的唐殿武都來了。”張廣林順著路承周的目光,知道他發現了什麼。
他朝著右前方一指,原來情報一室的翻譯,現在情報二室的副主任唐殿武,正站在路邊孤獨地抽著煙。
“有沒有抓到可疑人員?”路承周也掏出煙,抽出一支後,隨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