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曾經的同事。”施錫純想了想,馬上修正了自己的說法。
“曾經的同事?施錫純,你不太老實啊。”金惕明冷冷地說。
金惕明的聲音變冷,讓施錫純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
金惕明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泥潭,越陷越深,已經無法自拔。
推翻自己的供詞吧,必定還會受刑。
而且,他已經向好幾個人承認了軍統臥底的身份。
就算現在否認,別人只會認為他在狡辯。
如果繼續裝作是軍統內奸吧,倒不用再受刑,但得順著對方的意思往下說。
自從所謂的招供之後,施錫純所說的話,都是揣摩迎合金惕明罷了。
“他是我的聯絡員。”施錫純無奈地說。
金惕明給自己看照片,不就是要告訴自己這一點麼?
還有昨天晚上,野崎說出了“球組三號”的代號。
天地良心,自己什麼時候進了球組,根本就不知道啊。
施錫純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一隻無形的黑手,在推動著整個事情的進展。
他已經被那隻黑手,按進了泥潭,再也不能自拔。
金惕明會是這隻黑手嗎?
“這就對了嘛。說說球組吧。”金惕明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他掏出煙,甚至還遞給了根給施錫純。
“球組是潛伏在憲兵分隊的小組,一共有三個人,袁慶元是我們的聯絡員。我是三號,二號是胡然蔚,一號是陳樹公。”施錫純貪婪的吸了口煙後,爽快地說。
“胡說!”金惕明一拍桌子,憤怒地說。
“其實,我也沒有見過他們,真的,有什麼情況,都是透過袁慶元傳遞。”施錫純想了想,很快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發現,就算是招供,也是個技術活。
要讓對方滿意,還不能犯邏輯錯誤,否則審訊者還不高興。
至於招供的是不是真的,似乎雙方都不在意。
“這就對了嘛。”金惕明覺得,球組的成員,應該是互不聯絡的。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護球組。
“金先生,能不能給包煙?”施錫純央求著說。
他身上的傷痛,實在是受不了。
他也不敢奢望,金惕明能給他用藥,有包煙,已經非常不錯了。
“施錫純,你這樣下去,很快會沒命的。”胡然蔚看到施錫純被押回來後,冷笑著說。
“能多活一天總是好的。”施錫純在胡然蔚的牢房前站住,不以為然的說。
“其實,我知道你是冤枉的。”胡然蔚緩緩地說。
“你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別管我的事了。”施錫純憐憫地看了胡然蔚一眼。
胡然蔚正詫異,他的牢房突然被開啟,押著施錫純回來的憲兵,將他架了出去。
在刑訊室,胡然蔚看到了金惕明。
“據說,你熬過了皇軍用刑?”金惕明看了胡然蔚一眼,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