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穆山自信拍胸,卻又指著阿萌,“你我之間切磋,阿萌不得參與。”顯然擔憂阿萌輔助道牧,道牧太痞,穆山還未碰到道牧衣角,就活活給累死。
“阿萌,你去表姐那兒。”道牧目送阿萌到穆婉晴和伊小憶等藥谷弟子所在的觀眾席。靜心會神,嗡嗡不絕的歡呼聲自耳朵剝離。
“愛與和平,不是我們牧劍山,所能夠帶來的。我們牧劍山能做的,只是在每一個人的內心,栽下一粒種子。”看著或是淡漠冷靜,或是興奮狂熱的臉蛋,道牧回想起離別前,師尊語重心長的話。
興許,這些對我狂熱崇拜的人,心中已經被我種下一粒種子。只待他們學有所成,下山接受紅塵滋養,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威望?名聲?信仰?
狂熱宗教的雛形?
難怪,牧劍山不成門,不成派,一脈單傳。
想到這,道牧豁然開朗,左手壓刀柄,右手探出做一請姿,“表哥,只怕你要出醜了。”語氣淡淡,強烈的自信溢位,惹得觀眾席再響一陣陣聲浪。
“瞧你這架勢,是要跟我近戰?”穆山早已退至十數里外的劍機臺邊緣,才發現道牧並非單純想要用牧術跟自己切磋,“表弟,別因為你鎮殺林凜,突破地境桎梏,心就開始飄。”細劍如蛇扭動,劍尖直指道牧。
“每個牧道者,都有一個近戰夢。”鏘,道牧右手拔刀出鞘,“於是,以劍牧雙修為首的殺牧,應運而生……”話才落,道牧右腳蹬地,下一刻就來到穆山面前,快若閃電。
叮!
決刀剛猛,龍柔劍細軟。但牧力性柔,而靈力性剛。於是刀尖對劍尖,雙方竟然僵持原地。
穆山詫異,自己這個便宜表弟,近身駁劍的意識恁地不輸於他戰鬥過的天劍。都言牧道者近身搏鬥遲緩,意識地下。劍牧雙修,在牧道者和劍修眼中,不過是一個不上不下的產物。
劍牧雙修,畫虎不成反類犬,才是啊!
穆山失神之際,道牧已偏刀,在龍柔劍上切出璀璨星河,利刃只取穆山右手。決刀未到,氣已先臨,破了穆山的罩門,在穆山手背留下刀傷,可見森森白骨。若決刀真斬在穆山手上,定是直接將手掌給切除。
嘶,穆山倒吸一起,被疼痛拉回現實。龍柔劍化剛為柔,攀附纏繞決刀,長度暴增,如毒蛇出擊,只取道牧心口。
道牧抿嘴淡笑,依仗金烏博龍之力,抽出決刀。渾如從火爐中抽取,劃出燦爛的流星瀑布。
叮!
道牧左手以刀鞘擋住龍柔劍的突刺。
穆山身上幾處,綠光閃爍,心中一凜,靈力如洪水在體內奔騰,轟轟隆隆。靈氣自億萬毛孔噴湧,沸騰的熱血撞擊心臟,迸發出的熾熱心火,點燃靈氣。
穆山靈火籠罩一身,逆風搖曳,劍袍鼓氣獵獵,戰力極致昇華。
整個人猶如一把人形利劍,吞吐的氣息,將劍機臺上空的白雲蕩散無存。閃爍綠光的藤種,還未來得及生藤,便被絞碎。
道牧趁機連退數里,刀鞘插入地面過半,“土浪驚濤!”雙手力揮決刀,斬在刀鞘上。
當昂昂……
刀鞘顫吟不絕,大地隨著刀鞘音浪,一起蕩起土浪,朝著穆山拍去。
穆山冷笑盈盈,隨手揮斥龍柔劍,劍氣括弧如半月,斬在土浪上。噌,劍氣就像薄薄的冰塊,撞在鐵板上,應聲破碎。
“怎麼可能?!”劍氣撞上土浪的瞬間,穆山敏銳感覺到土質的屬性已經發生變化。而後,穆山又猛然驚醒,道牧是牧道者,方才釋然些許。
若說靈力可催動萬物,那麼牧力可改變事物屬性。若說靈力可復甦生命,那麼牧力可讓生命擁有靈魂。
可道牧是劍牧雙修啊!
穆山失神間,土浪高百丈,蓋壓而來,宛如天塌下來一般,令人望之窒息。
“表哥,你是不是把練劍的時間,都花在極樂劍土了?”道牧站於土浪之巔,俯視穆山,仙縷道衣迎風招展,好不瀟灑。
“亂講!”穆山怎受得了這種羞辱,身體晃盪恍惚,分身散佈天地,依天的劍勢席捲全場。時空頓時凝固一般,唯有穆山和道牧在動。
叮叮叮……
龍柔劍點碎土浪,土石碎塊四濺,塵土濤濤漫天。分身匯一,劍出貫日,只取道牧心口。
“起風!”道牧雙手同時揮斥刀鞘和決刀。
旋風自穆山腳底升起,周遭景象扭曲,眩暈感襲向穆山。旋風吸收刀氣,瞬間化作刀龍捲,將穆山困在其中,接天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