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強行撐住身體,眼皮像是掛上萬丈大嶽一般,道牧很快招架不住。閉上眼睛那一刻,森涼秘力立即消失。
丹田就如同被燒開的水壺,牧力“咕嚕嚕”沸騰,湧動熱氣,閃爍陽光之芒。
“嗤嗤嗤……”沸騰的熱血,蒸出熾氣,自億萬毛孔噴湧而出。仙縷道衣臌脹,獵獵作響。
道牧猛地睜開眼睛,又恢復血色星眸,驚異的打量自己,發現自己好不容易修煉出的陰氣盡無,又回到純陽之身。
胡夢盈呆愣當場,一時之間,不知該做甚反應才好。道牧的修為,竟奇蹟般突破了,突破至高階地境。感情自己白忙乎一場,反倒讓道牧突破桎梏。
“回來。”道牧無需牧力輔助,已肉眼可看得到十數里外的胡夢盈。
胡夢盈正處精神恍惚之間,道牧“回來”二字,像是有魔力一般,讓胡夢盈如同機關人偶一般聽話。
胡夢盈回到屋院,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詭譎的道牧,胡夢盈立馬跳腳炸毛,凝視道牧,筋肉繃緊,靈力湧動狂躁,嚴陣以待。
道牧淡淡瞥她一眼,淡淡一笑,“來。”轉過身,只見泥土隆起成階梯,踏步走去。走上階梯,泥土已經隆起一個平臺。
踏上平臺,泥土隆塑成牆,圍成屋子,模樣跟之前,一般無二。道牧打量一下,甚是滿意,倏然轉身,對著胡夢盈屈指一彈,胡夢盈如若驚弓之鳥,躍到一旁。
藤種爆散,生藤編織籬笆,鋪滿地面,攀附屋子。一下子,整個院落,又恢復了生機。站在空曠的廢墟中,跟站在一個溫馨的家裡,心理本能感受,完全不一樣。
“還是有個家,心裡才踏實,哪怕只是多了一層薄薄的土牆……”道牧大咧咧坐在藤蔓編織的藤椅上,對胡夢盈做一請姿。接著,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眉心,“能不能,給我編織一把鑰匙?”
織夢者為很多人,編織自我催眠的鑰匙,以激發個人潛力。胡夢盈沒少幫“自然”的新人,激發潛力。
胡夢盈此時大腦處於空白困頓,遂不明所以。道牧又指著自己眉心,並講,讓胡夢盈自己過來了解,這樣印象才深刻。
道牧身體和心神都放開,作勢大氣,絲毫沒有因為先前的事,對胡夢盈設防。
道牧這一舉動,反倒讓胡夢盈不敢接近,渾身繃緊皺眉,眼睛不時望向道牧腰間的決刀,臉上寫滿不相信。
自她懂事以來,從未見過恁般奇葩怪人。換做她,經歷這些時日,這麼多事情,也不會如此坦然。
“恁地你這仙星之狐,還怕我區區凡間小道?”道牧面不改色,微微歪頭,語氣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激將的意味。
皆言“好奇害死貓”,實則不然,世間多少狐的傳說,皆是因為狐多疑,且好奇心足。
胡夢盈最討厭的就是道牧這般嘴臉,張口閉口“你這狐”。可權衡之下,胡夢盈還是選擇臨前,右手伸到額頭之際,卻又遲遲沒有按在去。
好奇且有膽小,胡夢盈的狐性,道牧是一覽無遺。
道牧給她緩衝的時間,可閉目也有小一會兒,隱約能夠感受到隔空的香潤,卻遲遲沒有按在他額頭上。
眼睛也不爭,探手如毒蛇出擊,一把咬住胡夢盈的手,按在自己額頭上。胡夢盈還來不及驚呼,兩人已石化在原地。
一刻鐘後,道牧胡夢盈,二人同時睜開眼睛。胡夢盈靜默坐到一旁的,目光灼灼,陷入沉思。須臾,胡夢涵直視道牧,輕啟紅唇,“直覺告訴我,契機未到。況且,我沒能力給你編織甚麼鑰匙。”
道牧雖有心理準備,但聽到胡夢盈的回答,還是很失落。又問胡夢盈,能不能引見她的狐仙長輩給道牧。
胡夢盈卻說自己沒有什麼狐仙長輩,何況織夢並非是萬能。胡夢盈,乃至道牧本身都認為現在的世界,就是一個真實的,明亮的世界。可金烏認為這個世界是夢境中,黑暗的世界。
“或許,你心中的鑰匙,是聲音,是一種獨一無二的聲音。”胡夢盈猜疑,聲音是夢的剋星,無論是現實中的聲音,還是夢境中的聲音。
“聲音……”道牧低吟沉思,腦海中立即浮現一隻雄赳赳的大公雞,他擁有一身灰白狼毛,碩大不成比例的雞頭,一雙狼的眼睛。“難道是狼辰雞的啼鳴報曉?”
胡夢盈回應道牧,有這種可能性,也有可能是其他聲音。讓道牧不要侷限於生靈發出的聲音,其他聲音亦可,例如鐘鳴,鈴鐺。
道牧這下可就犯了愁,狼辰雞正奄奄一息,躺在候大壯的儲牧空間靜養。先不說他們的叫聲是否有用,就算有用,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你將畫皮披上試試。”胡夢盈心生一個無比荒誕的想法,方才道牧沐浴天雷的場面,在胡夢盈心中篆刻不可磨滅的痕跡。
胡夢盈認為她們二人,之所以無法覺察道牧發生哪種根本的變化,只是因為他們還沒到一定的境界。
道牧一定發生了某種本質的改變,哪怕道牧體內的牧力純淨無暇,身體充斥剛然正氣,亦有可能發生某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