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竹葦禪杖的老和尚,徒步離開青海城,他走在顛簸的山路上,帶領著眾妖一步一步的靠近大荒山。
老和尚的身後,跟著一名身黑色連帽斗篷的男子,寬大的斗篷將男子的身軀全部籠罩其中;斗篷上的帽子也將男子的大半張臉都給遮住了,從遠處望去,只能看見男毫無血色的嘴巴和有點上揚的下巴。
此時,正逢旭日東昇之際,天開一線。
老和尚望著歸巢的獸群,淡淡開口道:“今日之果,原於昨日之因;這次,你可看懂了? ”
斗篷男子開口,聲音沙啞:“不懂。”
老和尚說道:“若是當年李家先祖不屠城,那些死去的修士就不會被困在萬鬼窟,若是那些修士不被困在萬鬼窟,就沒有了後面的種種……”
斗篷男子笑了笑,不屑一顧:“按你的話,青海城中死去的修士,豈不是都是你殺的?”
老和尚問道:“為何?”
“若是你當年不淨化萬鬼,若是你不讓大荒山的妖獸守護這燈籠;青海城的被妖獸殺死的修士,豈不是都不會死?”
老和尚嘆了口氣,無言以對。斗篷男子看著老和尚蒼老的臉龐,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是不是也想說一樣的話?”
老和尚雙手合十,說道:“千生百世,緣起緣滅,皆已註定。有所得,必有所失;天地萬物,本有平衡,若執意逆改星軌,只會失去的更多。”
“我們求的東西不同,所以你不必勸我。”斗篷男子嘆了口氣,又問道:“可找到南笛的轉世了?”
“找到了。”老和尚望著旭日東昇的太陽,又說道:“希望閣下多保重。”
斗篷男子回望青海城,看著城頭上的倩影,喃喃自語:“這世間很大,大到這無數年來,我窮其一生,也沒能再遇見合適的人;或許,可能是因為我的心太小,小到這這些年,我見過無數山河大海還有人,確終究只能裝下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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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李長安在客棧找到了身纏紗布何長空,“可好。”
何長空看看李長安的身後,問道:“阿蠻姑娘呢?怎麼沒跟著你?”
李長安說道:“我要離開青海城了,阿蠻一個女孩子,跟著我不方便;我讓她去九天劍宗學藝了。”
何長空問道:“你離開青海城去那裡?”
李長安看著何長空臉上的傷疤,說道:“經過這段時間的戰鬥,我隱隱有了築基的徵兆,所以我準備找個僻靜的點的地方先築基,然後再回九天劍宗。”
何長空看了一眼李長安,問道:“你看我適合去九天劍宗不?”
李長安有點為難,他拿出一封信,在何長空的面前晃了晃,說道:“這是介紹信,我本來還準備讓你去鎮南軍的,你要是想去九天劍宗也可以。”
何長空一把搶過李長安手裡的信封,問道:“介紹信?給誰的介紹信啊?”
李長安回答道:“給我外公的。”
“你外公叫什麼?”
李長安回答道:“徐天寶。”
何長空不動聲色的將信件放進胸口,然後說道:“仔細想了想,我一個練刀的,去九天劍宗不合適,我還是去鎮南軍好一點。”
李長安笑了笑,說道:“隨你,要是沒其他事,那我可要走了 。”
何長空問道:“你不去看看李漁公主麼?聽說她傷的很重。”
李長安沒有回答何長空的問題,而是抱拳道:“保重。”
李牧的城主府邸在那場大戰中,毀了大半,可依舊還剩下點地方能住人;與何長空辭別以後,猶豫的很久的李長安,最終還是去找了李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