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抬頭望著崑崙山道,陽光刺眼。
崑崙萬仞的恐怖威壓,已經將少年壓彎了腰,他雙腿跪地,仍然不願意放棄。
李長安向前爬去,雙腿之間已經能看見累累白骨,那低聲喝道:“我祖父當年兵困祁連山,九死一生,他沒有放棄!”
“當年中原奪還之戰,我父親幾乎兵盡糧絕,他沒有放棄。”
李長安又是向前一步,七竅之內流出斑斑血跡,“現如今,我有怎麼可以輕言放棄!”
李伯陽聽見這話,嘆了口氣,“這是何苦來哉啊!”
陸克白搖了搖頭,說道:“他還不到十八啊,為何要揹負那麼多不應當承受的東西。”
白葵望著李長安腰間配劍,閉上了眼睛。
那柄劍,曾經是他最敬佩的師叔所用,劍名——純良!
君子純良!
白葵緊緊的握著手中配劍,回想起前些年大雪;已經很久沒有登門的柳白,那一天忽然帶著酒找到了他。
自從柳白的師傅死了以後,白葵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過柳白的笑容了;明明支撐起太淵閣就已經很累的柳白,那天卻開心的像個孩子,他驕傲的對白葵說:“小白啊!你知道我師傅的那個兒子李長安不?”
“知道啊,咋的?”
已經不負少年俠氣的柳白,忽然很高興的對他說道:“前些日子京中寄來了一封信,信中說我們家小長安得大儒點評上善若水,璞玉渾金啊!你看看,這又是和我師傅一樣的純良君子啊!”
柳白我君子純良你媽!我呸你個純良君子!
他李家之人為什麼都是純良君子,就不能留個心眼麼?就不能不當純良君子麼!當年你師傅非要堅持領兵馳援塞北,今天你師傅的兒子也要堅持!
李長安啊李長安啊!堂堂軍神李雲飛,需要你證明虎父無犬子麼!
他望著李長安雙膝之間的累累白骨,阻礙了白葵十幾年的瓶頸,在這一刻忽然開裂,一顆劍心澄明清澈!
閣樓內,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白葵身上的異常,這是突破的徵兆!
彩蝶仙子大驚失色的問道:“這,這是怎麼了?這也能突破?”
李伯陽摸了摸鬍子,說道:“一顆劍心孤絕澄澈,白葵大道可期啊!”
宋知命說道:“這是破了金丹境麼?”
白葵睜眼,望著李長安的背影,他緩開口說道:“不管你們信或不信,劍無極和李長安這兩人,我全都要帶回九天劍宗。”
王老虎忍不住大笑,說道:“你敢!”
白葵馭劍出鞘,朗聲說道:“這天地間,就沒有我九天劍宗不敢的事!”
王老虎性烈如火、橫行霸道,聞言,頓時就火冒三丈。
他一跺腳,頓時整個閣樓化為廢墟;紅蓮業火剎那間便覆蓋了整個謫仙城!
“白葵,你這是在找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