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魁梧的獨眼老頭站在湖邊,他望著波光粼粼的夜色,一言不發。
他的軍隊駐紮在南疆的撫仙湖畔;這一駐紮,又是十八年了。
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
這句話說的就是老人,他十五歲從軍,將腦袋綁褲腰帶上,戎馬兵戈了一生。
撫仙湖上煙波浩渺,晚風吹皺了湖水。
老人取下頭盔,蒼蒼白髮,肆意狂舞;他抱住頭盔,緩緩的沿著撫仙湖走著。
老人愛兵如子,他這一生培育的漢國半數的軍將;看著自己軍中那些十五六歲的小子,慢慢長大,慢慢成長為國之棟樑,老人每次想到這裡就會很欣慰。
可是隻要打戰,就會死人;他只要一想到,那些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小子戰死沙場,老人就會感到糟心。
“這亂世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老人嘆了口氣,自言自語。
老人是修士,可他卻沒讀過書;他的功法是一位將軍親口相傳的;教他修煉的那位將軍對他很好,他的排兵佈陣也是跟著那位將軍學的。
那時候老人還是個小夥子,他跟隨著那位將軍先後滅三十幾國,將百國聯盟的殘餘驅逐到了崖山以西,為漢國打下數萬裡疆土。
那位將軍姓“李”;後來他唯一的女兒,還嫁給了那位將軍的兒子。
老人這一生看透了許多事情……
這世界,卑劣的人為所欲為,純潔善良的人是最容易受到侮辱和傷害的。
那位將軍,那位將軍的兒子,他李家兩代人都是在了心腸太軟;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外孫重蹈覆轍。
可,這些年陪他的時間又太少,根本沒機會改變他那一顆太過單純善良的心腸。
老人神思天外,他的親衛兵阿喜忽然跑了過來,面色沉重的對他說道:“老將軍,剛剛探子彙報,又有九百平民被屠。”
這些年,隨著他的打壓,南疆的那些蠻族,已經不復往年的蠻橫了,可蠻族屠殺南疆平民這件事,卻還是一直在發生。
蠻族這一顆毒瘤,長在漢國很多年了,這些年蠻族茶毒了許多南疆的平民百姓。
老人叩了叩刀柄,或許是該下決定了。
老人望著湖光夜色,開口對阿喜說道:“明日三軍開拔,南疆境內,凡所見之蠻族,無需彙報,可自行決定。”
阿喜震驚的問道:“這是要下殺手了?”
“我退一步,他們便進一步;十幾年了!這些蠻族根本不知什麼是耐心。”老人說道:“這屢教不改的十幾年,我累了。”
阿喜抱拳,說道:“我這就吩咐下去。”說完閃身離開。
老人自己女婿的那首詞,他朗朗開口,唱道:“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君不見,邊陲孤煙秋絕漠,塞北長空雁橫天。君不見,漢國關外百二州,多少白骨無人收。君不見,兩軍對壘寒風瑟,大漢軍卒盡死聲!”
漢國南疆,沉寂了十幾年的鎮南軍,開拔。
那位被漢國帝尊,稱為“國之柱石”的徐天寶,終於徹底狠下心,開始進攻蠻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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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大漠也迎來了第二年的開春。
趙凌雨近日閒來無事,也跟著齊映雲兩人遛起了彎。
望著大陸之下的黃沙,她感嘆道:“還是在上面好啊;這風也吹不著,雨也打不了。”
齊映雲說道:“我還是喜歡江南多一點,那裡氣候怡人,不像這塞北大漠天氣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