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後,石落升像往常一樣,和劉子玄一起去了大將軍府。
“你們回來了,這次出去的時間不短啊,聽說你們在琉球收穫不小?”鄧元覺半躺在椅子上,看見二人走進來,放下書中的兵書,若有所指的笑道。
石落升心中一驚,看來自己在海外的事情已經被鄧元覺知道了。想想也正常,這次整出這麼大的動靜,連宋、齊、燕三國的水軍都調動了,鄧元覺如果一點都不知道,那他還能算是天下第一名將嗎?
石落升撓了撓頭,岔開話題道:“義父,陛下打算明年開春後去偷襲夏口,這事您怎麼看?”
儘管肖道成不打算再派鄧元覺上戰場,但是這麼大的事情,肯定還是要先和鄧元覺商量一下的。
鄧元覺端起手邊的茶杯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先說說你的看法?”
石落升也習慣了鄧元覺的這種風格:“我認為陛下此舉倒也可行,這次能不能拿下夏口還在其次,如果能截殺項通,並全殲他的十萬大軍,那楚國從此將不再是我們大宋的威脅。”
鄧元覺輕嘆了一口氣:“看來你也被陛下說服了,偷襲夏口確實不會有太大的風險,但接二連三的大勝對我們大宋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
石落升有些疑惑:“義父是擔心陛下會窮兵黷武?”
鄧元覺默默的點了點頭:“陛下本答應丞相兩年之內不再用兵,現在才剛過了一年就忍不住去偷襲夏口,如果這次也贏了,以後就更別指望陛下能停下來了。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只是想著,能在戰場上打贏楚國一次就好,然後又想攻佔楚國的一座城池,再後來的目標是佔領整個州郡。這次之後,恐怕他想的就是怎麼滅掉楚國了。”
這番話並非危言聳聽,以肖道成好大喜功的個性是完全做得出來的。這兩年宋國雖然在戰場上連續大勝,但同時也將國庫掏空了。
宋國是水澤鄉國不假,但也禁不住連年征戰,上次打吉州就是以戰養戰,如果不是鄧元覺快速的拿下永州等四座城池,以宋國的國力根本不足以支撐和項通在荊州打消耗戰。
以大宋目前的國力,一旦宋軍在戰場上受挫,不能及時佔領新的城池補給自己,那整個國家的財政都會受到影響,軍隊也會陷入險境。
到那個時候只有向百姓徵收重稅來化解危機,但時間久了,百姓也會不堪重負,民怨四起,更嚴重點甚至可能動搖肖家在大宋的統治。
石落升心存僥倖:“那有辦法阻止陛下出兵嗎?”
鄧元覺低頭想了想:“有,但是需要你們做出犧牲。”
“什麼犧牲?”
“只有你們敗給楚軍,才能讓陛下停止用兵。”
鄧元覺的話說完,屋裡的三人都沉默了。
戰敗意味著什麼,這不言而喻,肖道成能接受戰敗嗎?如果真戰敗了,那肖道成又會怎麼處置石落升?
回來的路上,劉子玄失落的問道:“三個月後的伐楚之戰我們還參加嗎?如果參加,我們是盡全力打贏還是故意輸給項通?打贏了,我們就得繼續打下去,後面還有壽春,甚至齊國的上京城。打輸了,我們可能性命不保。”
石落升只能苦笑:“人的慾望真是無法滿足,只要滿足了現在慾望,馬上就會有新的更大的慾望出現。我現在就算向陛下請辭,他也不可能答應,看來只能想辦法詐死了。”
詐死的計劃劉子玄聽石落升提到過很多次,現在也不覺得意外:“你已經想好具體計劃了嗎?”
石落升哈哈一笑:“本來沒有,但是剛才在大將軍府想到了一個,我們先回去找王先生,這次出征夏口,我們三人就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