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樣,他開口說道。
“永遠不要試圖去揣測命運背後的邏輯,如果你認為沒有那封推薦信,她就不會成為陸舟的學生,進而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種想法真是比那些後悔將菲爾茨獎牌頒給她的克斯雷特教授還要愚蠢——”
陶哲軒嘆了口氣說道。
“你誤會了。”
費弗曼:“……哦?”
陶哲軒:“我只是覺得,如果沒有那封推薦信的話,也許她的人生就不會和他發生這麼多交集,而他也不會被牽扯到這件事情中。在這個本該慶祝的時刻,他本應該在昨晚的晚宴上和我們一起痛飲美酒,但你沒有發現嗎?他甚至都沒有出現在餐廳,是由霍爾登教授代替他為我們舉杯。”
“我不是在抱怨什麼打攪了我們的宴會,這種東西其實無足輕重,真的,只是有點遺憾這背後的命運的因果。這種悲傷的事情哪怕晚一天都好,但偏偏發生在了這裡。讓他在踏上人生……甚至是歷史巔峰的時刻,失去一位重要的人……”
忽然沉默了下來,過了大概一分鐘那麼久,他才用帶著幾分複雜和惋惜的語氣輕聲道。
“……這種感覺恐怕不會好受。”
聽出了那口吻中的惋惜,費弗曼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眼,放低了音量。
“你……已經看出來了?”
陶哲軒默然地點了下頭。
“……多少能看出來一點。”
臺上。
閉幕式已經進行到了最後環節。
站在臺前的森重文教授讓出了話筒,站在後面的霍爾登教授面帶笑容地走上了臺前。
按照慣例,在閉幕式的芭蕾舞、俄羅斯歌劇、古典樂的表演之前,將由國際數學家聯盟的秘書長宣佈下一屆大會的舉辦地。
這是僅次於菲爾茨獎頒獎的壓軸節目。
雖然在大會的第二天就已經投票選出,但刻意被組織委員會放到了大會結束的時刻才公佈。
而此刻,除了少數人對此漠不關心之外,會場內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臺上的身影祈禱,等待著霍爾登教授的開口。
尤其是王詩成院士。
這會兒就像是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一樣坐立不安著。
秦嶽也是一樣。
雖然他是任教海外的學者,但流淌的血液卻是同樣的,誰會不希望自己的家鄉變得更好呢?
面對著臺下一雙雙熾熱的視線,霍爾登教授笑了笑,賣了個關子似的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聲音宣佈道。
“經過投票的票選,我們的代表一致認為。”
“下一屆國際數學家大會的舉辦地是——”
“華國,金陵!”
一瞬間,整個會場都沸騰了。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