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標準時間過去了十一天,許樂再次被光幕上出現的畫面深深震驚。%% 瀏覽器輸入 %%蓋天蔽日無法形容正前方太空中的艦隊,事實上當這支由數百艘帝國戰艦組成的艦隊忽然出現在星際通道前方時,整個宇宙似乎都被密密麻麻的戰艦群所吞噬了,這些戰艦艦首上的黑桂花標識如此醒目,令人不寒而慄。
恐怖的帝國皇家艦隊終於離開了天京星外的太空基地,他們與形單影隻的情報署飛船擦身而過,分留下十艘戰艦做為保護,其餘的戰艦全體向離阪星撲了過去。
數日後,光幕上出現了離阪星四周的太空畫面,無數無聲的爆炸和炫麗的煙花在那片太空中此起彼伏的按開。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切,發現身邊的情報署官員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或許在這些極度忠誠於皇室的帝國官員看來,這場貴族叛亂本就是場笑話,只要陛下和殿下還活著,那些反動派遲早都會被撕成碎片。
“你在想什麼?”
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許樂下意識裡開口,他說的是帝國語,然而馬上便反應過來,身後那人說的是聯邦語,而在這艘飛船上和他用聯邦語對話的只有一個人。
他轉過頭來,看著那張平凡卻讓任何人不敢輕視的面容,微笑說道:“醒了?”
“嗯。”懷草詩端著一杯咖啡走到椅邊,看著光幕上的團團火光,說道:“似乎你的情緒有些問題。”
“離阪星一片火海,不知道會死多少人,那位總督能不能活下來?”
“剛剛收到的壞訊息,柯保寧總督已然殉國。”
許樂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想到了那天在桑樹海中已經包圍我們的那名軍官。雖然我不能完全聽懂你們的交談,但也替他感到可惜。你們的貴族似乎很喜歡裝逼,可是卻不明白,裝逼總是容易死人的。”
懷草詩放下咖啡杯說道:“你不明白。”
“我確實不明白,比如那位明知必死的柯保寧總督,為什麼要為了你和你那位父皇堅持下去?”
“你們的總統是選票政治的傀儡,而在我們這裡……陛下即是帝國。”
“這個問題討論到此為止。”許樂再次沉默,忽然開口問道:“能不能為我講解一下這次前去平叛的帝國艦隊構成?”
房間內並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那些正在安靜工作的帝國情報署官員,實際上一直認真地聽著殿下和那名聯邦人的對話,他們的職業註定了聯邦語是必修的功課,所以將這些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對話前一段內容讓他們震驚於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會以一種平等的語氣和那個聯邦賤民說話,而最後那句話則真是令他們生出馬上殺死許樂的衝動。
帝國艦隊配置構成,無裕是最粗泛的功能艦配比還是最細微的火力增幅線值,毫無疑問都是絕密的資訊,即便是一般的貴族都沒有資格樓觸到這些情報,更何發問的是一名聯邦人。
飛船上一片安靜,情報署官員們以為殿下也許會雷霆大怒,也許會出乎他們意料地不做任何回應,但懷草詩腰下來的回應已然超出他們的認知。
“這支艦隊是天雷艦隊,隸屬於皇家第一艦隊,旗艦松雷由二十一套複合引擎驅動,護甲三層厚度遞增……”
懷草詩只沉默了片刻,便開始平靜地講述帝**方絕對的秘密情報,似乎渾然忘記了椅中的許樂是一個聯邦軍人。
整個飛船的帝國官員都傻了,除了她的聲音之外一片死寂,夜貓走過都能聽到如雷般的腳步聲。只有許樂注意到懷草詩眼眸裡閃過的那道光芒,也只有他明白為什麼懷草詩敢對自己講這些東西。
“你問的這些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懷草詩講完了那支艦隊的構造,低頭艇笑望著許樂,一臉從容自信。
“天京星外圍的太空基地裡真有鐳射武器嗎?我們那邊一直在猜測。”許樂毫不客氣地繼續問道。
“這個等你們有本事打過來,自然就知道。”懷草詩將雙手背到身後,平靜說道:“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大概的火力值,按照你們那邊艦隊的護衛能力,應該能撐過十七秒。”
“狼牙機甲呢?四十七個球狀關節裡楔的微引擎,雖然能夠避開容納室電子湍流乾擾,可是同步怎麼做到的?”
安靜的走私飛船向著天京星駛去,安靜的船艙內響著兩個外表普通,實際上骨子裡比誰都驕傲自信的年輕人的聲音,這場談話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帝**方的佈署,天京星的風物人情,帝國民間最出名的食物,最直接的問題有著最直接的答案,然後給船內的帝目官員們帶來了最直接的震撼。
一問一答間,有某種刀劍一樣的氣氛在醞釀。
在那片桑樹海中,許樂和懷草詩就曾經討論過,現在只不過是把那場討論推的更進了一步。
你說你想要逃,其實只是自尋苦惱。
她知道他肯定要逃,知道他知道這些情報之後一旦逃離對帝國造成的危害更大,可她偏要說,因為她堅信他無法逃,反而知道的越多,越想逃而不能就越痛苦。
這是一場很有意思的賭局。
許樂這個已然被倒懸於絞刑架上的男子,寫著生死線的那根頭髮上繫著鋼鐵的籌碼,懷草詩每多說一句,那些籌碼便會越來越多,直至數千噸,數萬噸,數千萬噸,有如海水。
“其實你沒有必要和我賭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