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後山的債,你究竟還清沒有。”
突其來,毫無徵兆,在別墅下方的陽傘下,許樂望著身前的白玉蘭問道。
白玉蘭身體微微一僵,然後點了點頭,輕聲細語說道:“清了。”
“那就好。”許樂說道。
……
……
許樂並不關被七組趕出秋鳴山別墅的安全人員誰的人,因為他執行的是國防部的軍令,這軍令暗中更是費城那位老爺子推的一波,助的一瀾,雖然他始終還沒有完全理清楚,那位老爺子不讓自己上西林前線,而來做保鏢……究竟存著怎樣深不可測的念頭,這並不妨礙他來執行這個略顯荒唐的任務。
就像兩年前在第一軍區總醫院陽光病房中,他對那位紫發國民少女說過的一樣,他始終認為在臨海州體育館暗殺事件中,他欠對方一條命。
不在乎那些全人員是誰,可當許樂看到從別墅裡走出來的那位男時,依然忍不住眉頭微皺,下意識裡往後牆靠去,不想和對方照面。
寬幅的黑色墨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身旁的白玉蘭和蘭曉龍並不知道他的想法,看著那位穿著淡褐色純麻正裝的男,心中想到此人真是英俊奪目,令人自慚形穢。
許樂這位鐵算利家的繼承人見過兩面,非沒有什麼交情,反而中間橫亙著很多揮之不去的陰影與血腥,今天他在執行公務,雖然有些吃驚於桐姐口中所說那位簡水兒的朋友是利修竹,卻不想與此人打什麼交道。
別墅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身體。
走出別墅的利修繡看到滿園陌生的容顏,再看著遠方門外自己的安全人員,忍不住皺起了眉尖,然後轉過身來,望向了陰影中的他。
“早知道是你來負水兒的安全,我也不用這麼多事。”利修繡走到許樂身前,溫和一笑,伸出手來。
許樂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走到自己身前,微微一怔後,握住了對方的手,說道:“執行命令而已。”
利修竹望著面前這張記憶深刻的臉,忽然間想到那個傳聞,那個關於許樂費城李家的傳聞,心間便似有一抹陰影飄過,微微皺眉說道:“那我把水兒的安全交給你了。”
“客氣。”許樂鬆開了。
利修竹沉默地望著他,忽然開口說道:“人世間的事情往往真的很奇妙,我所在意的事物或界之中,總能看到你的影子……我只希望這一次,你能夠不要妨礙到我。”
於本心而論,利家大少爺並不想對今時今日的許樂表現出任何敵意,因為他比聯邦裡很多人都更清楚,許樂這個名字在如今的聯邦軍方意味著什麼,然而心裡那抹陰影和一絲不祥的預兆……最關鍵是對那位紫發少的愛憐,讓他忍不住加了句。
許樂並不清楚利家大少爺與那位國民偶像少之間的真正關係,一抹淡淡的惘然情緒湧上心頭,讓他不想多說什麼,然而向來不甘寂寞的蘭曉龍……他並不知道利修繡的身份,在一旁微嘲說道:“我們許主管命犯天煞孤星,這輩子要做什麼估計難,要妨礙什麼,卻總是手到擒來。”
蘭曉龍是無心之語,落在利修繡耳中,卻如一道驚雷,因為這是事實。
利修繡城府再深,然則聯想到兩年間發生的那麼多故事,依然止不住微微變色,沉默許久之後,他望著許樂聲說道:“聽說老七和你關係不錯,這次任務完了,若有機會,咱們也一起坐坐?”
許樂沒有回答這句話,心裡卻湧起了抹擔憂。
利修竹這一生所做的最大一件事情,自然是在總統大選中支援麥德林,偏生這件事情卻被許樂破了,麥德林甚至被許樂了,可是利修繡此時依然可以渾似毫不縈懷,輕描淡寫地伸出和解的手。
兩年時光,所有人都在成長,許樂直認為利孝通要比他這位堂兄優秀不少,但今日見,這種判斷卻開始恍惚起來。
“那傢伙是誰?生的倒是挺人模狗樣的。”蘭曉龍皺著眉尖,看著別墅外登車的利修竹,奇問道。
“三林聯合銀行副總裁,利家繼承人利修竹。”許樂回答道,然後向著別墅裡走去。
蘭曉龍微微一怔,然後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輕輕吹了聲口哨,心想跟著許樂起混日子,不止可以看見很多傳說中的人物,甚至可以調戲對方一把,這種感覺,果然不是在港都警備區能夠享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