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胖子讓我替他跟蹤韋老三韋老四哥兒倆一個禮拜,我心裡還有些小小的失落——本來打算忽悠他個十天半個月的。好在有毛不算禿,用力過猛反而容易給客戶嚇跑。於是,再三強調只彙報過程不承諾結果,費用也是多退少補之後,才將他送走。
轉過天頭,魯胖子如約送來七千塊錢現金。我陪他商量完一些具體細節,給堂哥打了一個電話徵求徵求他的建議。堂哥到是十分乾脆,仍舊搬出兩項基本原則:不找麻煩,能賺到錢,其他並沒多說什麼。我在心裡權衡了一下,覺得問題不大。回家睡了一覺,第二天下午一點多鐘來到了魯大胖子壇肉館。
之所以選擇這個時間段造訪是我與魯胖子提前計劃好的。他們店不是全天營業,只趕兩個飯口,中午十一點開始到下午兩點半,晚上則從五點一直到開到十點。一點之前店裡吃飯的人多,不能耽誤人家做生意。
我找了個車位停好我那輛破捷達,先四下裡撒麼一圈。紅旗壇肉店果然有上個世紀的風範,透過廚窗看進去跟工廠裡的大食堂差不多,門口居然還掛了一隻像沒底鳥籠子似的紅白幌子;真好吃壇肉館的裝修則豪華許多,外面拉了不少條幅彩旗,上面寫著各種優惠;而規模最小的就要數魯大胖子壇肉館了,門臉牌匾樸實無華,看起來也不怎麼衛生。
從車裡鑽出來,真好吃門口的女服務員便隔著馬路主動熱情的朝我打招呼:“吃壇肉嗎?真好吃壇肉絕對正宗,不滿意不要錢!”喊得我直不好意思,要不是有任務在身肯定被她勾搭過去了。我裝沒心眼子的走進魯大胖子壇肉館,裡面大約有八九張桌子,白色的塑膠桌面早已泛起暗黃。吧檯裡擺著琳琅滿目的廉價白酒,有個比魯胖子還胖的半大老太太正低頭對著一疊紙摁著計算器。
店裡沒有別的客人,一位個子不高二十左右歲的女孩認真打掃著地面,見我進來了朝裡面喊了一句:“四叔,來人了。我幹活呢,手髒!你招呼一下。”
被她喊四叔的精瘦漢子一溜小跑從後廚出來,應該是韋老四錯不了了。他油滑的問我:“過來啦?吃點啥?”
我在屋子正中間找個位置坐下:“來個大份兒壇肉,要瘦的啊。”
韋老四答應一聲轉身跑回後廚,不大會工夫端出個托盤,盤子上擺著一小碗肉,一碗酸菜湯和一份米飯:“吃著,飯和湯不夠可以盛。”說完扔下我又回到後廚去了。
我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東西,覺得有些太油。夾了一筷子肉塞進嘴裡,卻驚愕的發現他們家的祖傳配方果然是酥爛味厚滿口餘香,而且肉裡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清爽,特別解膩,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挑起大指。正在我左一口肉又一口湯吃得不亦樂乎之時,門簾嘩啦啦一響,魯胖子從外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