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帝王的基本功。
“朝堂便是看不見血的沙場,許敬宗是秉性如此,對朕坦然,所以能立足;李義府是酷吏;李勣是靠著無數征戰站穩了腳跟,上官儀……壓根就沒站穩過腳跟。”
皇帝的聲音很平靜,“你總是攛掇朕給賈平安升官,如今升了。可他靠什麼在朝堂之上立足?忠心?那就是個狡猾的,上次朕看到他哄走了太子的一本絕版好書,後來有人在他的書房裡見到過……”
武媚的腳動了一下。
“既然他做不到許敬宗那等忠心,可能做酷吏?他在百騎時數次讓唐旭為難,就是因為心不夠硬。”
“最後就是功績和資歷,他和李勣這等老帥差的太遠,至少還得磋磨二十年。”
“陛下捨得讓平安在朝堂之外浪蕩二十年嗎?”
皇帝認真想了想,“捨不得,但他得讓朕看到他自己的堅持。”
堅持!
“朝中誰有堅持?”武媚平靜的道:“也就是許敬宗,他一門心思就想做宰相。許敬宗和上官儀壓根就沒有自己的堅持……”
“可賈平安是你的阿弟。”皇帝的聲音有些冷漠,“他若是沒有自己的堅持,朕如何敢重用他?”
王忠良聽的膽戰心驚的,想到的是後宮風雲……沒有節操的趙國公鼓動皇后謀逆,隨即皇帝退位,太子繼位,權臣當道。
可怖!
武媚苦笑,“我能照拂他,卻也能帶累他。”
“他能幫助你,可也能帶累你。”
李治突然有些羨慕這樣的姐弟關係,“他當年為你在皇城外殺人,隨後被朕趕出了長安城……”
武媚的眸色柔和了許多,“是啊!這便是他的堅持。”
……
“我特麼的不想幹了!”
賈平安看著案几上堆積的文書想原地爆炸。
“那個……吳侍郎嗯?交給他辦。”
陳進法去了,晚些回來,“吳侍郎問他都幹了,國公你幹什麼?”
“我幹大事。”
大事找我,小事別煩我!
兵部還差一個侍郎,趕緊配齊啊!
賈平安真的是望眼欲穿。
陳進法小心翼翼的道:“國公,若是陛下大怒……”
陛下若是把你貶官了,兵部有幾個侍郎重要嗎?
賈平安一想也是。
丟就丟吧!
他想的很清楚。
第二日,彈劾依舊。
第三日,彈劾的規模大的嚇人,楊德利的身邊已經沒人敢待著了。
第四日,楊德利尋到賈平安,說自己不怕,但被人盯著有些發燒。
還好不是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