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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天邊的淡淡紅色斜著打了過來,平添幾絲溫暖,只是被暮色中的那些鋼鐵機甲一衝,溫暖中瞬間有了血腥的意味。
菱形基地位於163行星東南深6地帶,巨大的基地內部由高強度塑膠搭建了很多臨時營房,靠近北緯方向的營房被劃分為生活醫療區域。
此時整個場地間充斥著刺鼻的藥水味道,負壓治療艙的低沉嗡鳴與幔布後方傳來的慘叫聲混在一起,讓四周的人們臉色有些沉凝或者說難看,那些皺著的五官就像是被醫療膠水粘住了似的,難以舒展。
一名佩著上尉肩章的醫療官走出臨時手術室,他揉了揉紅深陷的眼眶,準備點根香菸來犒勞一下自己疲憊的身體,他所率領的醫療隊,連續不停地做了二十幾臺手術,有大有小,著實非常辛苦。
一根香菸遞了過來,醫療官有些愕然地抬頭,看到了面前站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透著股柔順寧靜,卻又蘊著絲絲陰寒的味道,令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這個人居然沒有穿軍裝。
“謝謝。“醫療官湊到對方打燃的火機上點燃香菸,美美地深吸了一口。
白玉蘭微微一笑,說道:“應該是我謝謝你。”
他本是個沉默寧秀狠辣的兵中利器,無論面對著以前的部隊長官還是後來的公司主管,都不曾如此和顏悅色過。然而作為一名老兵,他非常清楚在戰場之上,醫療官意味著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個軍人的生死,都掌握在這些同袍的手中。
七組有自己的醫療師猴,包括白玉蘭在內的很多老隊員也精通戰場急救,然而真要處理嚴重的傷勢,他們非常需要這些醫療官。
何況看這名醫療官的疲憊神情,便知道他們有多麼的辛苦,白玉蘭這聲謝謝,說的非常誠懇。
“今天在草甸上的那支部隊是你的?“醫療官叼著菸捲,頗感興趣望著白玉蘭說道:“你們也真夠倒黴,話說軍區在,臼上撒了三十幾個小隊執行憲章局的任務,你們這個小隊人多,但卻偏偏運氣差到極點,會碰上帝國人的輕型裝甲編隊。”
“不是我的部隊,是我們頭兒的,就是你剛治的那個傢伙。”白玉蘭先輕聲解釋了一下,芋微澀苦笑說道:“這是我們第一次出任務,結果運氣就差成這樣,我也無法解釋。”
醫療官將菸捲取了下來,隨意地拍了拍白玉蘭的肩膀,薄手套上的血水也自然沾了上去,說道:“不用擔心這些傢伙,你們的壞運氣在戰場上就結束了。這麼一場爛仗胡打,居然一個人沒死,不過要截肢的可能有好幾個。”
無論是肩上的血水,還是這個好或者差的訊息,都沒有令白玉蘭皺眉動容,只是點了點頭。
醫療官有些欣賞他的反應,沉默片刻後感慨說道:“就憑你們這些裝備,能夠頂住帝國人這麼久,也真不容易,聽說基地主官都嚇了一大跳,罵了好久的娘”…說起來,你們是哪支部隊鉚”
“白水,七組。”白玉蘭簡潔明瞭地回答道。
“白水的人居然只抽藍盒三七?我一直以為你們都是大富翁。”醫療官看了一眼香菸的過濤嘴,笑著說道。
忽然間他神情微變,怔怔望著白玉蘭,“白水七組?你們不是被解散了嗎?想起來了,你們又重組了,原來你們是傳說中的七組牲口………難怪這麼生猛!”
醫療官猛地一拍腦袋,震驚無比說道:“那這麼說,躺手術檯上那個小眼睛家起……,…就是那位?”
白玉蘭點點頭。
醫療官雙眼放光,把菸頭扔掉,回頭就往幔布後走去。
“怎麼了?“白玉蘭心頭一震。
醫療官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藍草麻藥太貴,而且也少,所以先前沒怎麼捨得用,估計他很疼,我這時候去給他補一針,讓他好好睡一下。”
“順便求他給我籤個名。”醫療官興奮說道:“一說我救了簡水兒的男朋友,這該是多長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