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教授自己是普外出身的專家,此時看著螢幕裡的手術影像,道:“這個戚玉泉家裡面是有礦的,真的有礦那種,所以,生病了以後,尋醫問藥了好幾個醫院的,如果美國的醫院,敢給他做手術的話,他就去美國了,哪裡需要找到雲華的醫院去。”
“美國的醫生也不敢給他做手術的。”
“沒有辦法做的嘛。癌症這種東西,有的是可以做手術的,有的就是做不了,你能怎麼辦呢。”鮑教授語氣淡定的道:“年輕人總是覺得自己能行能行。其實呀,有些事情要說不行,才是真的能行。”
“鮑教授說的對。”孟杉對這些兼職教授,基本都是捧著的態度。
兼職教授是按工作量收錢的,在私立醫院這種地方,工作量原本就高不了,所以對他們非得態度好一點,才能留住人來。
當然,孟杉這樣的全職副院長,賺的就很可觀了。他也不介意小小的捧捧同行。
鮑教授被捧的很開心,於是再道:“咱們做外科醫生的,是要量力而行的。像是戚玉泉這樣的身體條件,這樣的年齡,得了癌症的話,真的只能姑息治療了。這個凌然,想的是挺好,像是做腸癌之類的,搞個同步的病理檢查,他就不想想,我們要是能搞的話,怎麼可能不搞……”
“確實是搞不了。”旁邊的醫生也是普外的,順手捧了個哏。
鮑教授頷首:“這樣子是浪費時間,到時候病人能下手術檯就算是好的了。病人和家屬也不想想,這樣一個幾小時長的大手術做下來,73歲的老人了,真的能挺過來?”
“要是癌細胞能切除乾淨了,才有做的必要。做不光,就是草菅人命。”
“所以說,他一定是多切的……”
鮑教授話音剛落,螢幕裡的手術室的電話,叮鈴鈴的響了。
“1號手術室。”巡迴護士跑去接了電話。
幾秒鐘後,巡迴護士掛上了電話,向凌然搖搖頭:“邊界不清晰。”
手術室裡,發出齊齊的嘆聲。
各地接入了訊號,觀看手術的醫生們,更是無法安靜下來。
正在做助手的呂文斌和餘媛,也略顯不安的看向凌然。
“我們再切一點。應該沒問題了。”凌然卻是笑笑,再次重複前序的步驟,將病人的肝臟,薄薄的切下來一層。
他剛才其實是卡著邊緣來切除的,畢竟,實際操作起來,他是需要根據記憶來做判斷的,手滑一下,可能就多切了一厘米的肝臟出去了。對戚玉泉這樣的病人來說,多一厘米少一厘米厚度的肝臟,肯定是要影響到壽命的。
因此,凌然做切除的時候,是趨於保守的。第一次切除猜錯了也沒關係,肝臟的血流反正都已經阻斷了,一個小時以內,區別都不會特別大。
現在,凌然再多切掉一點肝臟,既能保證癌細胞清楚,又能保證較多的肝臟剩餘。
凌然自信滿滿的做了切除,並讓護士將切片送檢,再抬起頭來,看到的就全是擔憂的表情了。
“凌醫生,不如再慎重一點,多切一些。”
“二次送檢就別了。”
“切的太薄了,還不如再切一塊。”
大部分的醫生都是穩字當先的,他們也沒有虛擬人,就只能從旁勸說。
凌然扎著手,面帶微笑,不為所動。
類似的場景,在他的人生中曾經不停的出現,凌然也早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