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算卦?”
蘇中丞翻了個白眼兒,“哪個文人不通周易之術?我年輕之時,四處遊學,跟著那些道士和尚,也學了幾分真本事。這小事算不出來,大事倒是能夠算個模稜兩可。”
“我瞧著你一出門就撞見人出殯,乃是不吉利之兆,這不一算,果然如此。卦象上說,你同惟秀,被奸人所害,要黃泉路上作伴了。這可如何是好,老夫用全部身家性命,養了這麼一顆青菜,還沒有長大,就要死了啊!”
姜硯之笑出了聲,“我是做推官的,哪日不見死人,哪日不見人出殯,若這是不吉利之兆,那早就不吉利死好多回了。這裡是大遼,你用的大陳的卦,不準不準……”
蘇中丞又是一通唉聲嘆氣,“不行不行,我得叫人看得嚴一些,以防途中出現什麼意外。”
姜硯之無奈的還要說話,閔惟秀卻探出頭來,“就聽蘇中丞的,他一把年紀了,順著他來又何妨,小心駛得萬年船。”
姜硯之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任由蘇中丞佈置去了。
閔惟秀瞧見他來,眨了眨眼睛,“我演得好不好?”
“惟秀演得太好了!”
“哪裡好?”閔惟秀故意問道。
姜硯之挺了挺胸膛,“聲音飽滿,感情真摯,表情自然,深刻的表現出了作為壽王妃的細心無無奈,以及對本大王的深深愛意……”
閔惟秀臉一紅,“呸!不要臉!”
還深深的愛意呢,難道不是她對蘇中丞的深深敬愛之意嗎?
“不過,咱們是真的要小心一些……咱們在大遼不說立下大功勞,起碼那些戰馬都會十分的惹人眼,指不定那頭會狗急跳牆,對我們暗下殺手。蘇中丞的小心不為過。”
姜硯之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
這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回城的時候,要戒備森嚴一些,但總歸不好說二皇子有可能要來殺他們,蘇中丞便想出了算卦這麼一出。
不管過程是不是讓人無語,結果就是隊伍加強了戒備,隨時防止有人來偷襲。
……
馬車一路朝著開封府行去。
這一路上,對姜硯之同閔惟秀十分關心的,除了得了意外之喜的官家,還有蕭太后。
蕭太后端坐宮中,日日掰著手指頭算日子。
“這都過了十日了,出了我們大遼的國境了麼?”
嬤嬤搖了搖頭,“還遠著呢,這才走出多遠啊,您要是想召回來,讓北院大馬騎個快馬去,早上去了,晚上就能回來……一路走一路都有案子吶……”
蕭太后有些慌,恨不得立馬寫一封信去,將大陳的皇帝罵上一頓,這個陰險小人,竟然想出了這種滅絕計劃,簡直令人髮指!
她總不能派人,在兩邊敲鑼開道吧!一邊敲鑼一邊說:
“陰兵過境,黑白無常巡街,瘟神出遊……請諸位大遼子民,門窗緊閉,莫要外出。遠離一切水火,刀牆被子等物品,以防被水淹死,被火燒死,被刀捅死,被牆壓死,被被子蒙死……”
蕭太后甩了甩腦袋,唉,同不著調的人在一起久了,正常人都會變得不著調的。
……
又過了好些時日,蕭太后掰了掰手指頭,“出了我大遼國境了麼?”
嬤嬤歡欣鼓舞的說道,“出了出了,前頭探子回報,出了出了!”
蕭太后鬆了一口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