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十歲那年跟著父親“九死一生”地來到一個離家千里之外的小島上,在原本的人生軌跡之上,突然偏離了既定的航道,認識了一個叫“路君峰”的男孩。
但小女孩陸遙僅僅把小男孩路君峰當成一種新奇的意外和偏差,這一切都是可以抹去和修正的。
可三年後,這個“意外和偏差”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腦門上,不僅奪去了她這一生最愛的人,更是徹底顛覆了她整個人生軌跡。
她從恨他,怨他,漠視他,同情他,直到最後愛上了他。
這一路,陸遙跌跌撞撞,誠惶誠恐,可她從沒有後悔過,她對他所有的情感都發自肺腑,從不曾有過一絲的欺瞞。
陸遙骨子裡流淌著的是尹家不會怕更不會躲的血統,她恨他時巴不得他從自己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她在愛上他後,堅定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離開他半步之遙。
陸遙在接受路君峰心意的那一刻開始就明白,其實自己早已經愛上了這個人。
如果她肯追根溯源,也許她會發現早在三年級暑假,在那個小島上,他們因為颱風而被困在隨時會被刮跑的衛生所裡,當她餓著肚子犯著困坐在簡陋的辦公桌前。
在她寫下他名字的第一個筆畫開始,這個人就已經在她心底深處紮下了根。
她甚至已經開始謀劃他們的未來,路君峰是陸家收養的孩子,名義上還擔著她哥哥的頭銜,如果陸勻和外公不同意,那她就帶他走。
等他成年,他們就可以出去,他們可以申請全額獎學金出去,實在不行還有她媽媽去世時留給她的一點錢,這些錢陸勻不會動,他會在她有能力處理財務時原封不動地交到自己的手裡。
再不濟,拿不到獎學金,也得不到那筆錢,他們也可以去流浪,總有一處地方他們可以安身立命。
往後的餘生,無論清貧,抑或風雨,他們都會攜手而過。
在路君峰沒有得到她的允許拿備用鑰匙開啟她的房門,在他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捂住了她的嘴,在他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會傷害她之後,以上所有陸遙對這個人的熱切和幻想都一點一滴地消失在漆黑一片的房間中。
拉上窗簾的北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是五月的南方,也滲透出不寒而慄的冷意森森。
陸遙的淚彷彿已經乾涸,更沒有任何一絲的力氣與壓在自己身上這個已經魔怔的人反抗,她甚至選擇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地接受即將發生的事情。
當路君峰終於得到身體與內心最後一刻的釋放時,他才開始慢慢地平復下來。
陸遙早已經不反抗,他也不用再鉗制住她,不用捂住她的嘴。
在一切都結束之後,他將自己整張臉埋在陸遙冰冷的肩窩裡,淚水洶湧而至。
“阿遙……對不起……你原諒我吧!”這是路君峰這個慣於隱藏自己情緒,總是被人認為冷漠無情的人,第一次在陸遙面前奔潰。
他趴在她身上的身體重量幾乎要把她壓碎。
陸遙的手抬起,停在他腦後半寸,在幾乎將下嘴唇咬破的強忍中,她將自己的手又一寸寸地收回。
陸遙異常冷靜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不怪你。”
聞言,他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在長時間適應了黑暗後,她已經可以大致看清他臉的輪廓,於是她回望那雙她曾將最愛的眼睛的方向,平靜地對他說:“剛才……你不是沒成功嗎?”
陸遙這句話讓路君峰一時間羞澀與愧疚難當。
因為是第一次,他又是在極度的緊張與害怕之下,所以在對陸遙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之前,一切就已經結束了,陸遙雖然說話難聽,但卻是事實。
而他不知是該欣慰還是羞愧。
欣慰的是在他清醒過後才開始反思自己這麼違背陸遙的意願強行而為,如果剛才他得逞了,那麼陸遙勢必會恨自己一輩子,他可能會真的失去這個人。
而羞愧的自然是……作為男人,沒有誰會不在意這樣的一種失誤。
陸遙根本不想去體會這個男人現在心裡複雜的思緒和矛盾,她被他壓得很疼,彷彿肋骨都要被壓斷了,她試著推了推他的身體。
路君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整個人都壓在她纖細的身上,壓了這麼長時間,她一定非常難受。
“對不起……”他撐起自己的上半身,與她之間拉開了一點距離。
他的後退讓陸遙的胸口重新得以自由,她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待平復好後她迅速將睡裙扯下,遮住自己的身體。
路君峰想要去碰她的臉,被她用力地拍開。
陸遙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個字——
“滾!”
“阿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