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強忍著要把自己牙齦咬碎的怒火,才將桌上的東西收進書包衝出的教室!
從三年前的那個夏夜裡,在他們家昏暗的堂屋裡,他早已把她那句話深深的釘在了心裡——
陸遙,是路君峰的。
哪怕是一根掉落在圍巾上的長髮!
直到鍋底和配菜都上了桌,陸勻還是沒有出現,陸遙嘆了口氣,無奈的想這人肯定又被工作拖住了。
兩人心照不宣的明白陸勻這隻“鴿子王”恐怕是來不了了,於是各自吃起來。
原本是陸遙吵著鬧著要來吃,但陸勻的缺席讓她感到了沮喪,再加上剛才喝的那一大杯奶茶,導致她吃東西時難得的興致缺缺。
她通常吃東西都是很認真的,絕不會吃著吃著就走神,連路君峰把她之前在喝的菊花茶換成了白開水都沒察覺。
“怎麼了?”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陸遙一手拿筷子戳著碗裡的丸子,一手撐著腦袋,視線斜斜的看向路君峰那雙手,然後強迫自己忽略覺得他除了眼睛外,一雙手手指修長也挺能入眼的想法,懨懨的說道,“他以前忙,但也沒現在這麼忙,可是現在幾乎三天兩頭的看不到人,不是在醫院上班就是在醫院加班。”
路君峰明白陸遙的意思,她吵鬧著要出來吃飯無非是想讓陸勻能有更多的時間陪伴自己,在她媽媽去世後,她把陸勻當成了最重要的人,她所有的對於家人的感情幾乎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你說……是不是因為總是一個人,所以他太寂寞了?”
“咳咳咳咳——”
“你是小孩嗎,喝水都能嗆?”陸遙不滿地覷了他一眼。
路君峰邊拿紙巾擦嘴邊去觀察陸遙的臉色,發現她神色自若毫無半點羞愧之意,所以她剛才那句話裡的意思,只是單純得認為她父親在失去妻子後因為沒有人陪伴而寂寞,而不是作為……作為男人的那種“寂寞”……
知道自己誤會了她,還把她的話想得如此汙穢不堪,他的臉上又是潮紅一片,幸好鍋裡不斷冒出的白色蒸汽替他掩去了尷尬。
正在路君峰思慮著要怎麼安慰勸解她時,陸遙突然問:“你認識那邊那桌人嗎?為什麼他們一直在朝我們這邊看?”
路君峰隨著她的視線轉過頭,發現隔著半個大廳,坐在靠窗位置的某一桌人。
“不認識嗎?”陸遙見他默然的轉回了視線。
路君峰沒答,卻將桌上盤子裡剩下的所有東西都一股腦的倒進了鍋裡。
陸遙:“……”
路君峰:“吃完了就回去吧。”
“你把凍豆腐都倒進去了,我還怎麼吃?”陸遙喜歡吃凍豆腐,但這東西的生腥氣有點重,最好是在所有東西都吃完後最後再倒進去,這件事在開始吃之前她就和他強調再強調過了,他為什麼要明知故犯?
“那就回家吧。”他邊說著已經開始穿上外套戴上圍巾。
陸遙總覺得今天的某人有些奇怪,按理說他很少會在自己面前發表意見,總是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己身後,更是鮮少有對自己擺臉色的時候。
今天他是吃錯藥了嗎?
陸遙圍巾還沒戴好,路君峰已經消失在了火鍋店門口,她只能三步並做兩步的追趕上去。
快過年了,商場里人很多,兩人很快就被人流衝散了,陸遙剛要開口喊他停一下,脖子裡沒戴好的圍巾掉落在了地上。
“謝謝。”
有人替她撿起圍巾,她衝對方微笑著道謝,伸手剛要接過圍巾時,身後突然有人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往後暴力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