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將睡衣脫了後反著穿,能讓人看到她的整個後背又不至於讓自己真空。
她盤腿坐在他床上,他坐在她身後的床沿,手上抹了藥膏仔細地給她擦。
陸遙的白不只是白一張臉,她像陸勻,陸家祖上和南疆的基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傳到陸遙這一輩,除了比別人眼深鼻挺外,身上的面板也是又白又滑,摸久了她身上那一片片的紅點,再去摸她沒發紅點的正常肌膚,就顯得更為柔滑了。
“今天在醫院我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她一整個晚上其實都在想著這件事,她因為和爺爺鬧得不開心而把他無緣無故的牽扯進來,他雖然沒說什麼,但她知道自己那句話傷了他的心。
他口氣淡然道:“我知道。”
陸遙拽著睡衣的下襬,不知不覺間將下襬擰成了皺巴巴的一塊破布,她嘆了聲氣為自己辯解:“我沒想到外公見到唐斐哥哥會那麼不客氣,他雖然一直都對人不太友好,甚至是冷冰冰的,但對我們這些孩子算是挺不錯,特別是唐斐哥哥和小孟。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他們不像其他孩子怕我外公,我外公也一直很喜歡他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路君峰打斷她的思考:“從小一起長大?”
陸遙點頭如搗蒜:“從我有記憶起,我,小孟還有唐斐就認識了。那時候我們上同一個幼兒園,同一個小學,放了學寒暑假也幾乎在一塊兒,我們三個家裡的大人們都認識,平時過年過節也老是碰面,要不是後來唐斐哥哥移民去了M國……”
他追問:“要不是他移民去了M國,你會怎麼樣?”
陸遙剛才不過是順著自己的思緒這麼隨口一說,其實她並沒想好“要不是”這個假設的結論是什麼,此刻路君峰這麼鄭重其事地問她,倒讓她愣住了。
是啊,就算唐斐沒去M國,她也沒搬去S市,又會怎麼樣?
“想好了嗎?”見她沉默不語,他的目光不知不覺間帶上了冷冽,只是她背對著他,看不到而已。
雖然看不到卻感覺到了,她嬌嗔道:“哎呀,你別碰那裡,那裡癢……”
她閃身想要往一邊躲,被他一把拉回了自己身前,他沉聲警告她:“別動!”
“哦……”陸遙求人幫忙,不得不低頭,只能摸了摸鼻子立刻服軟。
路君峰的手指在她細嫩的腰側“流連”了一會兒,在她想要再一次逃離之前才放過了她。
陸遙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現在想好了嗎?”身體上放過了她,又開始打起了心理戰術。
“什麼?”陸遙剛才身體上被他的手指掠過激起的那陣酥癢難耐,惹得她早忘了剛才說了些什麼。
路君峰好心的提醒她:“你和你的唐斐哥哥……”
“我和唐斐哥哥?”陸遙不明所以地反問,“我們怎麼了?”
“你們兩個……關係很好吧?”
“嗯,挺好的。但其實……我和他之間,和小孟相處又不一樣。”路君峰這麼直白的問自己和唐斐之間的關係怎麼樣,才讓陸遙在這麼多年,特別是唐斐走後的七年時間裡,終於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算不算得上好,或者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算什麼呢?
“他比我們大三歲,從小就長得比我們高大,懂得也比我們多,大人們都很喜歡他,只要是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捱罵。我小時候很黏他,小孟也黏他,但他因為是男孩子很多時候都要裝出自己不害怕不難受能挺過去的倔強,可是我不一樣,我是個小女孩,我想哭就哭想撒嬌就撒嬌。而每當我哭鬧,他都會想盡辦法的哄我,我們三個小時候都沒什麼朋友,所以只能互相報團取暖。”
想起童年那些如小孟嘴裡一直唸叨的“上房揭瓦下河撈王八”的趣事,讓陸遙忍不住笑出了聲,露出了她的那顆虎牙,她忍俊不禁的模樣讓路君峰的心口化成了一片暖洋。
“我過去一直覺得這輩子我們三個人都會在一起,是同學朋友更是家人,直到唐斐哥哥的突然離開才讓我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如你希望的那般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他的出現和離開從來都不由你來決定。”
路君峰的手一頓。
陸遙在說這些話時表現得一派雲淡風輕,其實她在經歷那段被人無端拋棄,埋怨唐斐也埋怨自己,找不到他一聲不吭離開自己理由的日子時,總以為自己永遠都無法走出這些痛苦。
但最後,無論當初被傷得多痛,她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了出來。
那些她守在白色奶箱下的日子,她不敢睡太熟怕他半夜偷偷回來的夜晚,無數個埋怨這個人又不得不想念他的日子早已經是過去了。
“那現在呢?”他突然出聲打斷她已經飄遠的思緒。
“現在什麼?”
“現在,你還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