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峰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好。”
這個地方畢竟有太多的回憶,她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他應該給她時間去適應和接受,只要她願意留下來,她總會一點點的重新接納自己和過去。
路君峰的車在改得面目全非的馬路上七拐八繞,陸遙雖然沒有暈車,但一腳油門一腳剎車的還是讓她感到了不適。
“暈車了?”車子因為紅燈停下,他騰出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陸遙揉著眉心無奈道,“這裡拆遷改道,周圍烏煙瘴氣的。”
陸遙看著不遠處的路口,一群人圍在一起,好像是有人在爭吵,有勸架的起鬨的吹口哨“烘托氣氛”的,亂糟糟的看得人沒來由的心煩。
陸遙記得十幾年前這裡就已經屬於S市的“富人區”了,周圍都是一些高階的樓盤,由於樓盤當時的定位和宣傳,住在這附近的都是一些社會地位高收入穩定的中產階級,還有些孩子在附近學校唸書的有錢人,不管是周邊環境還是居民的素質都很高。
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個什麼人都有的魚龍混雜之地,他們這一路開過來,喝醉酒的,打架鬧事的,車子與小電驢擦碰的,層出不窮……
“去年開始政府拆違,把沿街的大部分商鋪都拆了,還有幾所醫院和學校都被移去了新城,再加上地鐵沿線的改造,是亂了點,治安也不太好。”路君峰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我現在住的地方沒電梯……明天我們可以約幾個新樓盤去看看。”
陸遙啞然無語於路醫生這番不假思索的話,他現在同時要供兩套房,經濟上的壓力一定不小,但就因為陸遙不喜歡住沒有電梯的房子,所以他就要再買一套?
“沒關係,住哪裡都一樣。”撇開那些反覆糾纏沒有結果的過去,其實路君峰這個男人在照顧疼愛自己方面,真可謂是寵得無法無天了,陸遙要是個孩子,那妥妥的就是“溺愛”。
總有一些時候陸遙會感到特別的疲憊,任憑汗水泥漿水混合著淚水將自己淹沒之時,她有時候會洩氣的想,只要她能閉一閉眼,寬一寬心,只要她能逼著自己嚥下那口氣,讓自己選擇原諒他,她便能心無旁騖的呆在他的身邊,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疼愛與照顧。
可是這些也僅僅是想一想而已,因為那不叫原諒,那叫“算了”。
在經久歲月之後,當你累了乏了時會淡然的和自己說“算了吧”,可是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原諒,不是每一個錯誤都必須被原諒的。你只是覺得累了,覺得還不如就算了,是歲月替我們把一些事情撤銷抹除,但這不表示有些人和事值得被我們原諒。
“還沒結婚呢,就想著替我省錢了?”他視線不變依舊望著前方的路,右手卻準確無誤的在她頭頂好一番“肆虐”,連說話的語調都輕快了不少,“不用擔心,除了單位給我開的工資,我平時也會有一些講課費,科研費,專案津貼……”
陸遙的臉則在路醫生一長串的金錢打擊下垮了下來,她想了想自己在馬賽馬拉工作了十年,除了沒把自己餓死凍死外,她連一分錢的資產都沒有!就連這次回國內都是協會出錢資助,她參加電視臺的節目錄制也完全是義務勞動。
看來她和路君峰路大醫生之間還真是有著雲泥之別啊!
他的手不滿足的從頭頂一路來到她的後脖頸,在上面不輕不重的捏了兩下,好似猜透了她的心思般安慰道:“沒關係,一個家裡只要有一個人會賺錢就夠了。”
可是陸遙一點也沒被安慰到!
她直到下車後還在糾結為什麼生而為人,也一樣的努力工作,怎麼有些人偏偏那麼如魚得水手到擒來?
最後路君峰不得不說出“以後我們家的錢你來管”這樣毫無底線哄老婆的話,誠然他在說這句話時內心並沒有任何的不情願。
“明天先去挑禮服,再去看房子好嗎?”
1806的房間門口,陸遙的整個後背貼在了門上,路君峰的雙手與她五指交纏,兩人的額頭相抵,整個十八樓過道里的空氣都自覺的帶上了曖昧的味道。
“我不喜歡穿禮服。”她小聲說。
只要一想到她為自己穿上潔白的婚紗,裙襬長長的拖曳而下,頭紗下是她若隱若現的臉,他便有些控制不住的意亂情迷道:“我喜歡……”
喜歡穿潔白婚紗的她,也喜歡穿黑色深V短裙的她,雖然那次電視臺臺慶宴會上的禮服很適合她,但那種尺度的以後只能穿給他一個人看!
“路醫生,你不會想在這裡……”路君峰的氣息纏綿的遊離在陸遙耳邊,正在她打算來個欲拒還迎時忽然聽到身後清脆的一聲“嘀”,然後是房門開鎖的聲音。
整個身體幾乎都靠在門上的陸遙頓時失去了重心,驚恐萬分的往後倒去,只是還沒等她驚撥出聲,一雙手已經牢牢的托住了她的後背。
“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見。”
路君峰把後仰著的陸遙扶好後,一本正經的道了聲別轉身回了隔壁自己房間,留下陸遙一個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她以為路醫生色令智昏又想玩什麼新奇的招式,結果人家卻清心寡慾的回去了?!
陸遙洗好澡躺到床上才感覺到自己四肢百骸痠痛得簡直要落淚,她不禁有些感謝某人的手下留情了。
正昏沉間,枕頭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