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哥肯定給電視臺打過電話,知道你還會留在國內做節目唄!”
“他昨天什麼時候來找的你?”
“晚上九點多吧……”
“我晚上八點多才接到電視臺請我繼續參與節目錄制的電話,而你的唐斐哥卻已經在這之前去酒店找過我,然後因為沒找到我又去了你那兒,所以他是未卜先知?”
陸遙這一本正經的調侃,惹得某人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
“好了,別陰陽怪氣了。”唐斐放下手裡的碗筷,身體往後靠在沙發上,明亮的一雙眼睛裡清澄一片,“想問什麼就問吧。”
陸遙直言不諱的問出心裡的疑惑:“是你向南非那邊告發的我?”
陸遙盯著他襯衫胸口的褶皺和眼底那一圈淡淡的青暈,一看就是剛坐過長途飛機的人。
昨天他一下飛機就應該知道她沒有回南非,所以才會在去酒店找她未果的情況下跑去找小孟,因為如果他不知情,那麼在酒店錯過後他最有可能做的是直接殺到機場去攔她!
唐斐知道自己可能會趕不及在S市堵住自己,所以才迂迴的向南非方面施壓,不需要攔她,他可以直接讓她走不了!
看來她還真是冤枉了人家路君峰。
“告發?什麼告發?到底怎麼了?”小孟以為陸遙只是因為要留在國內繼續參加電視臺的節目錄制才暫時不回南非的,難道不是嗎?
“你的唐斐哥,為了堵我,告發了我當年在肯亞非法滯留的事情。”
“什麼!你當年是偷渡過去的!!!”
陸遙覺得小孟似乎把重點放錯了地方……
雖說這事已經過去了,陸遙此刻也全虛全尾的坐在他面前,可作為混黑混白,常年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二世主流氓混混小孟同志,又怎麼會不清楚,當年陸遙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姑娘,不知道找上了哪國的地頭蛇,付出了什麼代價遭了多少的罪,才偷渡出境!
其中哪怕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她可能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且還是悄無聲息屍骨無存,變成飄蕩在異國他鄉的一縷孤魂野鬼!
“等等等等……”小孟似乎想到了什麼,“如果唐斐哥就是你說的告發你當初‘非法滯留’的人,那……”
小孟艱難的轉過頭看向靠在沙發上,坐姿一派閒適的唐斐。
面對小孟不敢置信的驚恐神情,這回唐斐很快就做出瞭解釋,“如果當年幫她偷渡出去的人是我,那麼我也不至於找了她十年。”
小孟這才回過神來,唐斐說的沒錯。
自從陸遙十年前離開失去所有訊息後,在這十年時間裡,唐斐一直都保持著和自己的聯絡,他恐怕也是想透過自己第一時間瞭解陸遙是否會回國,所以唐斐應該和自己一樣也是剛知道她過去十年一直在非洲。
“我還以為是你送她走的……”
“當初,確實是我送她走的。”唐斐說這句話時,傾身向前,把和陸遙之間的距離拉近,隔著餐桌的四方距離,儘可能的靠近她。
唐斐是那種很明亮的人,從長相到氣質,第一眼就能讓人辨識出這個人絕對是個從小生活在優渥的家庭中,受過非常良好和高階教育的人。
但稍微瞭解他的人又覺得,他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更像個沒有煩憂和心事的公子哥,他衝你笑的時候淡淡的,生氣時也淡淡的,他表情雖然認真可你就是覺得其實什麼都進不到他心裡去。
可是有一個例外,那個例外就是陸遙。
“當年我想辦法送她去了馬來,等我從M國趕到馬來,她卻不見了,我只追蹤到她去了新加坡,然後,她就在新加坡消失了。”那一次,唐斐幾乎把整個新馬都翻了個遍,不知道找了多少人通了多少路子,明的暗的野的……只要是能“離開”的法子他都去問過找過,可陸遙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年陸遙一心想走,找唐斐送她去馬來只是她的第一步,她需要先離開國內。
至於後續真正去哪兒,其實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想好,她想只要是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沒有路君峰,沒有唐斐,沒有痛苦記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行。
所以一到馬來她就偷偷跑去了新加坡,然後她一度被困在了那兒,直到後來她遇上自己住的那家小旅館的老闆舉家遷回泰國,她便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坐船走的,用了他們女兒的一本舊護照,也是她運氣,竟然矇混過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