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非西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書生祭是誰,可沈缺卻一下子震驚的站了起來,神色也帶著驚駭。
諦聽看見寂非西臣臉的茫然,臉的笑又深了幾分,“書生祭,便是你第一次甦醒之後,隨著你去往神歸井接神尊不遇君臨的那位……妖界六部邪龍部族的前任主君……祭。”他說。
“祭死了?不可能。”寂非西臣眉頭皺起來,語氣堅定,只當做是諦聽拿著君主祭的生死來匡他。
“不可能?”諦聽似笑非笑。他抬抬手指,在虛空之畫了一個“鏡”,然後有影像在那“鏡”顯現。
青衣的書生神色悲傷,並沒有新死之魂走黃泉路時臉會帶著的茫然,反而,他的臉的表情與眼情緒清醒的過分,使他在一眾在奈何橋前排隊的或茫然無措,或嚎啕大哭的鬼魂鶴立雞群一般,無的顯眼。
只是……即使神祗神魂離體去往輪迴,因為他們有神格的存在,身的神輝也不會散去,額心的神印即使被隱去,也會在神魂之有跡可循。
可是,身為妖神的君主祭的神格在哪裡?他的神輝在哪裡?他的神印又去了哪裡?
他身的氣息……此刻跟那身側的那些凡人生魂的氣息沒有一點分別。
“不可能?君主祭怎麼會死?”寂非西臣看見在奈何橋前排隊的那人,依舊有些不敢置信,或者說,與其說是不敢置信,倒不如說是因為恐懼而不想去相信。
書生祭為什麼不可能會死?而且……寂非西臣這情緒……
太過異常了。
恐懼?
寂非西臣臉的表情那是恐懼?
可是,書生祭的死怎麼會讓這一位來自古時的龍神恐懼?即使現在他還沒有完全甦醒,可是,依照他的力量,應該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的生死才對?
或者說……
諦聽突然想到他曾揹著地藏窺伺未來時,看到過的那人,身體一僵,有涼意從他的尾椎爬來,一直瀰漫到他的心裡去。
沈缺看著兩個人一個個的變了臉色,雖然有些不解,可是,他心裡也明白,像他們這樣的神祗,若是連他們恐懼了,那麼……
沈缺的神色也嚴肅下來。
“鏡”的那邊,書生祭像是察覺了有人在窺探著他一般,突然抬頭,望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而寂非西臣也剛好望去。
兩位神祗隔著虛空對視,卻見那邊,書生祭突然彎了一下唇角,遙遙開口,嘴唇微動間,幾個字出口,他們雖然聽不見,可是看他唇形卻是已經猜到了他在說什麼。寂非西臣與諦聽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眼是如出一轍的複雜晦暗,而他們再看時,那邊孟婆已將孟婆湯遞給了書生祭,而書生祭一飲而盡,再沒有看他們,神情似有些解脫。
天界。
第三十四重天之,無塵守著由佛陀重新墮為殺生後被帝師玉無緣封印了的陷入了沉睡的地藏王,而他們身前,一朵巨大的白蓮盛開在帝師玉無緣身下,而封印了地藏王之後也突然昏迷了的帝師玉無緣睡在淨世白蓮臺之。
無塵瞳蓮花盛放,而他望著沉睡了的帝師玉無緣,眼卻是帶著憐憫和……殺意。
帝師玉無緣曾在燃燈之前登佛座,可於扶桑之顛,伽藍之側,他見鳳皇浮羅,一瞥而佛心亂,自此入了紅塵。後浮羅遺孤寧淵素擬身死道消,寧淵鳳凰一族自此盡數亡故,帝師便入了魔――這三界六道之,再沒有一人、沒有一物與浮羅有關。
如今,亂世將起……佛陀,也有了殺意。
佛陀生了殺意,那麼佛陀便為魔了。
佛與魔在一念之間。
現世,佛陀已經不能渡了,只能……由魔渡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