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從來沒有見過冕尊風孽雲,只聽過風孽雲的傳說,此刻,她見了出現在界壁那邊的那人後想,大概,傳說將紅衣穿成戰袍的冕尊風孽雲,也莫若如是了?
那邊,紅衣的君王一步一步從虛空走下去,然後旋身坐在了暮雲深的身前,然後執了白子,與他下那盤他自己沒有下完的棋。
風孽雲一低頭一回眸的姿態極其優雅溫婉,彷彿行立皆在畫一樣,可是,她臉即使帶笑,偶爾望向暮雲深身後的魔界大軍時,眼卻依舊帶著幾乎實質性的壓迫,雖然,她的眉心沒有神印,甚至,連神威都沒有瀉露出去一分,可是,她自己本身帶著那種讓人望而卻步的東西。
風孽雲以戰加冕,她在血與火廝殺了多年,最後才登王座,鋒芒或許已經斂入骨,可是,久居位的威壓――那種威壓已經沁入骨,抹不掉了。
一盤棋下了許久,他們二人都不言語。暮雲深向來淡定,可是,今天這次,最先失了耐心的,卻是暮雲深。
“孽雲,你沒什麼要說的嗎?”暮雲深按住風孽雲將要落下棋子的手,開口,語氣沉沉,有些許壓抑的痛苦。
“你故意讓魔界大軍不退,駐守在這裡,並且讓巡邊人遞訊息給我又能如何呢?老師,這樣有什麼意思呢。”風孽雲抬頭望了暮雲深一眼,直瞧得暮雲深有些訕訕的鬆開了按著她的手,她重又低頭,纖長的手指捏著白子,瞧著棋局,臉色淡淡的,看都沒有看暮雲深一眼,似乎覺得眼前暮雲深對她還沒有這一盤殘棋來的有吸引力。
暮雲深聞言,然後苦笑一聲,“如果我不這樣做,你會見我嗎?”
“……”風孽雲捏著棋子的手頓了頓,然後開口,“不會,我暫時不想見你。”風孽雲觀棋時,再尋不到可以將白子盤活的棋路,於是頗有些自嘲意味的開口,“老師,你看,跟你下棋,我總不是你的對手。”
聞言,暮雲深身子一僵。
風孽雲說,下棋她總是贏不了他,可是,暮雲深卻不敢去想,風孽雲說的,是眼前這局棋,還是……別的什麼。
暮雲深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不是你的問題,你拿的本是逆風死局。”暮雲深下意識的指著棋盤道。
暮雲深之意為風孽雲開始執子時,眼前棋盤的白子已經被他黑子吃了大半,可是,落在風孽雲耳時,卻不免讓她有些感嘆。
“是啊,從一開始,我拿的,是死棋。”
棋盤是如此,她的這一生,又何嘗不是呢?
風孽雲有些懨懨的把她手一直握著的那枚白子扔入棋盒之,抬眼望向暮雲深,語的認真還有那久違的稱呼,叫暮雲深幾乎淚目,“老師,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明明,在風孽雲來之前,暮雲深想了一大籮筐的話想跟她解釋,可是,等到風孽雲真的來後,他卻覺得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既然沒有什麼要說的,也人呢,你也見過了,那麼,老師,我們來聊聊魔界退兵的事兒?”風孽雲說著,又低下了頭。然後,她的眉心神印一閃,漆黑的、鋒刃之泛著猩紅色幽光的王權――不腐魔劍出現在她的手的,而她閒適合的似是執著玄琴一般,將不腐放在還沒有收去的棋盤之,手指撫摸著劍鋒,臉色極盡溫柔,似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龐。突然的,風孽雲眉心一皺,她抬起放在不腐的手指,然後看見她瑩白的指腹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痕,然後血珠慢慢的滲出來。風孽雲可以忍受天罰之刑、也可以忍受剝魂之痛而不出一聲,但是,當她感覺到指尖細密的疼痛之後,冷嘶了一聲,然後下意識的將手指尖含進了口,眼眶也有些泛紅。
疼得嗎?或許是,又或許並不是。
暮雲深看見橫在棋盤的王權,突然嘆息,然後,他揮手讓他身後的大軍緩緩撤去。
魔界兵馬,向來紀律散漫,可是,暮雲深揮手時,數十萬大軍卻行進間極為有禮,讓那邊跟魔界打了那麼多年交道的離別都的眾多神祗看呆了。
並非魔界兵馬長了紀律性這東西,而是暮雲深那張臉還有不腐王冕風孽雲的劍,給他們的威懾忒大了些。
看魔界退兵,眾神心裡有了喜意,可是,處在萬軍之的風情看那邊與暮雲深下棋的女人,目瞪口呆。
――她沒有見過冕尊風孽雲,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的冕尊風孽雲長什麼模樣――剛才,她看見突然出現在魔界那邊的紅衣的女人時,心也只是起了這人風華可擬他們傳說絕代的冕尊風孽雲這樣的心思,但是……她不認識風孽雲,卻認得冕尊風孽雲的王權不腐。
――王權不腐魔劍,甚至三界之間,所有君主的王權都記載在三界的史書之,每個人都認得,甚至,起君主來,有時候王權他們本人更醒目。
不過……風情只是覺得那人風華絕代,卻從來都沒有想到,她……是冕尊風孽雲!
風情身側,氣氛一下子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