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漠雲到達城頭時,他的衣冠散漫,頸側甚至印著紅唇印,而守城的武吏見了卻似未見一般,當做尋常了。
楚漠雲坐在城頭瞭望臺,斜靠著城牆,一手提杯一手提壺,看時,手杯盞未停,而那邊,沉瀟身已經掛了傷口,血染紅了戰袍,而風孽雲卻紅衣張揚,將布衣當做戰袍,戰至正酣。
戰鬥完全是一邊倒,而且,風孽雲滿身的戾氣逼得他人近不了她們二人的戰場偶爾,有人近身,瞬間化作灰燼,沒有一個人可以到達風孽雲身邊,妖界那邊,間或有人想要進攻漠雲城,想要圍魏救趙,逼得風孽雲轉了戰場,可是,打這個主意的人還沒有靠近漠雲城與妖界的原來的界壁所在處,他們腳下盛開漆黑火焰化成的浮羅,頃刻間被吞噬盡。
楚漠雲又飲了一盞,嘖嘖咂嘴,似是不忍直視了。
此刻戰場,風孽雲完全是在把六部妖界大軍之首按在地摩擦嘛。
沉瀟在沉氏,因為其有兄長沉霄護著,其下還有一個如今不知在何處浪的妖界戰神弟弟沉轍,所以她的戰力真的不強,這點,她自己也承認。可是,她再怎麼戰五渣,此刻被她小了不知道多少歲的風氏風孽雲按在地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也有些憋屈。
風孽雲像是貓戲耗子一般耍著沉瀟玩,她劍劍都刺在沉瀟的身,可是,偏偏劍劍都不刺在要害之處。風孽雲叫沉瀟有反手之力不讓她那麼容易倒下,一面卻讓沉瀟感覺無的疼。
……特麼,她自出生起,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和苦痛,她一直被自家兄長和弟弟護著,此刻受傷,有些想哭,可是,她再一想到她的不知生死,不知所蹤的兄長沉霄,眼淚瞬間被逼了回去。
“來,自己說說,你死後,本尊將你的屍骨掛在城頭呢,還是直接丟給野狗?或者,在不腐城頭掛個十天半個月之後,再丟給野狗撕了?”風孽雲身形不斷變化,在沉瀟眼前留下無數個影子,可是,她的笑語卻一字不差的落在了沉瀟耳。風孽雲分明在笑,可是,卻叫人膽寒。
哥哥在人間失蹤時,風孽雲才剛剛出生,因此,沉瀟可以肯定,哥哥出事,與不腐城這位有些biàn tài的冕尊沒有關係,而這麼多年來,若非前幾日偷偷去了冥府之外,她都沒有出過妖界,因此,沉瀟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裡惹了這個瘋子。
“沉瀟不知何處得罪了冕尊,讓冕尊不遠萬里前來殺我,還請冕尊陛下提點一二。”沉瀟狼狽逃竄之餘,作小伏低道。
“不遠萬里前來追殺?”風孽雲聞言,短促的笑了一下,她懶洋洋的聲音尾調拖長,聽起來充滿了諷刺,“妖君搞錯了,不是您不遠萬里的讓血蝠傳訊,讓我來……殺你的麼?”
血蝠傳訊有,不遠萬里的想讓人間十八都兩位冕尊親臨也有,可是,簡訊讓她來殺她卻沒有,這最後一條,完全是風孽雲在胡咧咧,不過……風孽雲的確是在看見了那隻血蝙蝠之後才起了來此處,專門來殺沉瀟的,因此,沉瀟那話,在某種意義來說,的確是對的。
風孽雲在那邊諷刺,可是,沉瀟聞言,卻是一愣。
她聽聞浮羅城有宴,於是讓人間十八都巡邊人帶話,要求讓十八都兩位冕尊親臨,可是,血蝠傳訊什麼的,她卻是沒有做過的。
有人……冒充她,並且故意引來風孽雲!
想到此處,沉瀟不禁打了個寒戰。而且,她還想到,在幾天之前,有人給她傳訊,並且給足了證據,證明沉霄已經身死人間十八都,並且埋骨於冥府葬神之所,後來,她的確入了冥府,雖然沒有接觸那具骨骸,可是,身為妖界皇族,她發現那墓,埋著的,的確是她妖界人,可並不是她的兄長沉霄的骨骸――沉霄為妖皇,妖界可以肩其他界冕尊的妖神,他即使死了,骨的神性即使隔了千萬年。也不會散去。後來,她從冥府歸來時,又收到有人暗地裡傳來的簡訊,說,妖皇沉霄在人間十八都,很有可能被人囚禁了。
――那簡訊,有血……沉霄的心頭豔血。
所以,沉瀟才會怒不可遏,也才會……深信不疑。
若是……若是這一切都是別人的算計呢?
時到今日,沉瀟再不明白她是被算計了的話,她也枉為妖界沉氏現任的……代當家人。
不過,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算計到她身,還牽扯出一個風孽雲來。不等她想明白,那邊,風孽雲又提劍砍來。
“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都被算計了!”沉瀟想明白了這點之後,大聲衝著風孽雲喊到,妄想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