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個石像,皆代表著他的一種感情,大大小小,或濃或淡,不一而足。
直至最後,林尋放下手中刻刀,目光掃視一眾石像,渾身上下,雲淡風輕,空靈澄澈。
心無掛礙,唯留本意。
卻道無情還有情!
“多謝前輩。”
林尋抬眼,拱手道。
布衣男子微微笑道:“鄙人單名一個‘慎’,從心而真,來自神機閣,妙玄是我師弟。”
林尋一怔,而後肅然起敬。
當初,在雪桑城外,神機閣妙玄先生駕臨,持春秋筆、青史書,顯露出真正的高人風範,令林尋也為之折服。
只是,林尋卻沒想到,在這一座小城店鋪中,竟會碰到妙玄先生的師兄!
“原來是慎先生。”
這一次,林尋起身見禮。
“不必拘泥,坐吧。”
布衣男子笑著揮手,示意林尋坐下,為他斟了一杯杏花酒,而後說道:
“技成於道,則可直至大道本心,就如這石刻之技,看似是些小玩意,卻如一把梳子,可以幫你梳理情感,令心境如湖,縱天光雲影飛掠,倒映在湖面,也無法掀起漣漪,反倒為湖水平添瑰麗波瀾之畫卷。”
聞言,林尋點頭,深以為然。
布衣男子笑著舉杯,和林尋對飲了一番,這才說道:“這次和你相見,是我有意為之,只是想看一看你。”
林尋一怔。
旋即,布衣男子就笑道:“如今,我心中已有答案,你走的道途,我也不好評判,也只有將這一手石刻手段教授於你。”
“多謝前輩。”林尋心中一暖。
無論是妙玄先生,還是眼前這位慎先生,皆給他如沐春風之感,有一種真正的高人風範,令人心折。
“不出意外,此次進入九域戰場後,你便將迎來絕巔聖劫,在此之前,不妨嘗試一下,將自身道行篆刻於石像中。”
慎先生指點道,“這麼做,就如審視自身道途,可以查缺補漏,印證本我道。”
林尋點頭。
接下來數天,林尋果然如慎先生所言,在篆刻石像時,開始御用自身道行,傾注於刻刀之下,石像之上。
每一次篆刻出的石像,雖然最終皆很順利地完成,但卻令林尋總感覺有些不滿。
於是,這些石像皆被他毫不猶豫毀掉。
而在這個過程中,慎先生不言、不語、不問,只是偶爾喝酒,看書,逍遙自在。
在距離約戰時期只剩下三天時,林尋刻出一個石像,刻的是他自己的形象。
觀人易,觀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