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男子站在林尋身前,目光看向了布袍老者。
不等開口,布袍老者已深吸一口氣,低頭拱手,道:
“鄙人金天泓,帝族金天氏第十六代後裔,道友功參造化,神妙莫測,鄙人遠遠不及,還望道友能夠手下留情。”
聲音透著濃濃的苦澀。
帝境又如何?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只能低頭!
這一刻,金天玄月俏臉煞白,她風姿神秀,為帝族金天氏年輕一代最耀眼的天驕。
可在之前,卻在正面交鋒中,被林尋直接鎮壓。
而被她奉若神明,高高在上的老祖,一位名震星空的劍帝,卻也在此時為局勢所迫,低頭折腰!
一系列的打擊,讓她都有崩潰的感覺。
什麼驕傲,什麼自負,什麼引以為豪的身份,在這一刻全都破碎。
即便是老嫗見到布袍老者低頭,都不禁動容,心有慼慼然。
帝境,震爍諸天,被無數人仰望。
可誰又能知道,帝境也是會畏懼、會低頭、會隕落的!
就如此時此刻,渡空老僧被誅,扶風劍帝低頭!
“我這人除了不說謊,還喜歡較真。”
農夫男子聲音沉悶,“若我認為是錯的,即便你跪地叩首,我也不會放過。”
布袍老者心中一沉。
就見農夫男子道:“你剛才說,金天氏顏面不能丟,所以便要鎮壓我師弟一萬年,那我問你,我師弟遭受這般羞辱,我這當師兄的若不幫他,顏面又往哪裡擱?”
師弟!
一個稱呼,卻宛如石破天驚!
布袍老者渾身都是一震,難以置信,一個螻蟻般的角色,怎可能是這樣一位恐怖帝境的師弟?
老嫗和麻衣少年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眸子中的震驚。
他們本以為,農夫男子會是林尋的師門長輩,哪曾想,兩者竟會是師兄弟!
一直立在遠處,無人關注的天音閣太上長老梁川,直接就傻眼了。
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對他而言簡直就像一場場噩夢!
一個禹氏族人,怎麼就成了一位帝境的師弟?
若早知如此,天音閣早就將他當祖宗般供奉起來了,哪還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也是這時候,梁川才明白,為何對方敢那般肆無忌憚地殺死那些洪荒道庭強者了。
看看他那位師兄,都敢眼睛不眨地殺死帝境存在,有這樣一個師兄在,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
“怪不得,怪不得……”梁川嘴唇哆嗦,意識恍惚。
唯有林尋笑了。
果然,是自己的師兄,也難怪曦沒有現身。
“我願為此付出代價。”
布袍老者聲音愈發苦澀,頭顱低垂。
農夫男子道:“我再問你,我師弟若是螻蟻,我這當師兄的,又算什麼?”
之前,布袍老者一口一個螻蟻,充滿高高在上的不屑和蔑視,視林尋為任憑宰割的獵物。
可此時,面對農夫男子的問話,他卻神色慘淡,啞口無言,還能怎麼解釋?
農夫男子再次說道:“年輕人之間爭鋒,我師弟已手下留情,沒有殺人,可為了一個所謂的宗族顏面,就讓你一個帝境人物親自出手,是不是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