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牢房裡昏昏的油燈下,年輕男子的笑溫潤而炫目。
“當然。”他說道,“是我和她一起做的。”
朱小娘子看著他。
“主要是她做的,我只是稍微幫了下忙。”秦弧再次一笑說道。“你害了可是你要立長生牌位的恩人呢。”
朱小娘子淚水泉湧搖頭。
“不,我沒有。不是我…”她哭道,伸手想要抓住秦弧的衣角。“秦公子,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乾的…我從來沒有要害死四郎君的,我沒有想過的….”
沒有想過!誰想過!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可是…
秦弧看著眼前的女人,厭惡甩開她的手。
“可是,你還是害死他!”他喝道,“你害死了程四郎!”
他伸手揪住朱小娘子,將她拎起來。
“你害死了她在乎的人!她在乎的人!她已經失去那麼多了!你又讓她失去了!”
朱小娘子被勒住脖子不由面色漲紅連聲乾咳。
不,不,不是我….
她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這大約是她距離他最近的時候,還有,他的手就握著她的衣襟,隔著夏日的衣衫,能感受到那雙手的溫暖。
“茶涼了,朱小娘也是心中鬱結,還是吃些熱茶的好。”
“那就多謝公子這一個也字。”
朱小娘子看著眼前的面容。
她看得出他心事鬱郁,而他也聽得出她琴聲的擔憂和關切。
“不是該謝知音嗎?要不是知音,你這安撫我心情的曲子豈不是白彈了?”
“公子差矣,知不知音是公子的事,彈不彈是奴該做的事,這是奴的本分。”
面前的人似乎大笑。
“好,好一個本分,你倒是和她有些相像…”
是啊,其實他笑,他高興,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和她那一分像的本分。
朱小娘子慢慢笑了。
秦弧鬆開她扔在地上。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難道你還覺得自己無辜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朱小娘子伏地笑了。
“是,都是因為奴家。”她說道,一面抬起頭,“秦郎君說是因為奴家,那就是因為奴家。”
秦弧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冰冷。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吧?”他慢慢說道。
朱小娘子看著他笑著點點頭。
“奴知道。”她說道。
說完這句話,秦弧再沒有看她一眼,抬腳拉開門走出去,門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