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郎幾乎是騎著馬衝入德勝樓的,這讓原本就喧鬧的大廳裡又是一陣熱鬧。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卻沒人來呵斥他,而因為馬兒闖入而驚慌的人們很快也不再理會他了。
德勝樓週六郎不是沒來過來,只是都是白日來,晚間還是第一次,鼻息間滿是濃膩的脂粉香氣,入目花紅柳綠,雖然天氣並沒入夏,但廳中的女子們幾乎都換上了夏裳,露著白花花的細膩肌膚。
週六郎只覺得頭暈眼花。
這不對啊,不是帶人來鬧事了嗎?怎麼大廳裡的氣氛不對啊。
看不到劍拔弩張對峙,看不到人人退避奔走,看不到滿地狼藉,反而看到的所有的人都看向一個方向,神情激動又興奮。
怎麼回事?
難道不是在這裡?
週六郎緊繃的身子有些僵硬,他翻身下馬,握著衣袍下的跨刀。
“….怎麼樣怎麼樣?”
“…開口就是一千貫…”
“…天啊一千貫了….”
“….你們壓不壓?”
這都是在說些什麼?
週六郎皺眉,難道德勝樓已經改成賭樓了?看看這些人一個個如同賭徒般興奮的神情。
“你們幹什麼呢?”週六郎問道。
一個男人激動的回頭,伸手指著樓上。
“那邊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爭花魁朱小娘子。”他說道。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爭花魁….
德勝樓,花魁,高小官人….
小廝那支離破碎的話在耳邊再次響起。
不會吧!這女人!
週六郎抬腳疾步向二樓衝去。
包廂內,莫娘子一臉呆滯,她六歲入教坊司,如今三十六歲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
“….三千貫…”
女聲淡淡說道。
“三千貫一晚?”有男聲問道。
三千貫一晚作陪….
要是這樣作陪幾晚,贖身錢都夠了。
莫娘子喃喃,抬頭看著面前的二人。
爭花魁不是沒見過。但這樣大手筆的爭還真是頭一次,而且還是妹妹代哥哥爭花魁。
“一萬貫。”高小官人帶著幾分輕鬆隨意說道,“包一個月。”
他一面看旁邊的管事。
“我們沒帶那麼多錢出來,所以打欠條。”管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