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報是你該做以及想做的事,至於他們同意不同意認可不認可,就是他們的事了。”
晉安郡王微微一笑說道,撩衣抬腳踩在几案上,傾身看著郭遠,看著這個年輕學生那閃爍著不安份不甘心光芒的眼。
“你敢不敢賭這麼一次?你難道只想做個學生嗎?在那些碌碌無為的人手下。不,這次之後,你可能就要背起包袱被趕出司天臺,去某個地方做個記志吏員了此一生。”
郭遠低下頭神情變幻。
“不過,那樣也沒什麼。”晉安郡王笑道。拍拍手站直身子,“你還是能做自己該做以及想做的事,只是…”
他微微一笑。
“自己說給自己聽,自己寫給自己,以及後人看。”
寂寞的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
郭遠放在膝上的手攥起來,面前斗篷拂過,腳步聲響拉開門人離開了。
敢不敢賭這麼一次,這一次如果真的上報且月食發生,那他就一舉成名了。
如果沒發生的話…
皇帝是不殺文臣,但司天臺的官員的身份卻特殊並不在不殺之列,而且涉及到天象之變的文臣被殺的也不是沒有。
郭遠坐在廳中久久未動,直到有人拉開門。
“客官?”知客問道。
郭遠轉頭看向他。
“您要用些什麼嗎?”知客客氣的問道。
郭遠愣愣一刻。
“那個,錢付過了嗎?”他忽的問道。
知客含笑點頭。
“還照上次的上吧。”郭遠坐正身子說道。
知客應聲是退了出去。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郭遠端起面前的茶碗,豪氣的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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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日起,朝會之後,中書省一如既往的稽核各處遞來的文書奏章。
一個吏員拿起一本,有些驚訝。
“竟然是司天臺的天文課狀。”他說道,“倒是少見,又要說曆法錯了重新推定嗎?”
他說這話,開啟奏章,聲音戛然而止。
“十六月有食,乞有司講求故事,謹天戒。”
月食?
小吏猛地站起來。
有月食?!
月食,凶兆,從上始則君失道,從旁始為相失令,從下始為將失法。
“真的假的?這可是大事!”
小吏失聲喊道,轉身拿著奏章就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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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摘抄自清《蘄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