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正洗衣服呢。”幾個婦人抱怨道。
“得罪得罪。”書生們笑著說道,“衣服可以等等再洗,筆卻不能。”
引得一片吵鬧說笑,充滿了市井趣味。
“這些人就是在這裡看書的?”高凌波饒有興趣問道。
“是啊,大人,因為看書寫字之後都在這裡洗筆,每次人多的都能染黑了河水。”隨從忙恭敬說道,“還有人為此做了一副洗筆圖呢,很多人追捧,說古有勸學篇,今有洗筆圖。”
高凌波失笑。
“這些書生就會自己吹捧自己。”他說道,目光落在那間宅門上。
“不過這程娘子被這些書生們追捧可是有名了,再沒人提她神棍惑民的了,提了反而被斥為愚蠢。”隨從低聲說道,“如今也都稱江州娘子呢。”
“江州人要以為榮了。”高凌波笑道,一面眯起眼,“有名好啊,有名望好啊,想必她的父母親長也要高興的很。”
“大人,都說這程娘子與親長不合,在江州為了爭錢財把親伯父都告上衙門了。”隨從說道,帶著幾分詭異的笑。
“別亂說。”高凌波搖頭說道,“那必然是誤會的,程娘子怎麼能是那種不忠不義不孝之徒呢?”
隨從不由打個寒戰。
如果不是誤會呢?那程娘子豈不就是不忠不義不孝之徒?
當今聖上仁慈,以孝為名,如果得知這麼一個有名望又看重的小娘子竟然是不忠不孝之徒,那……
不虧是大人啊,綿語殺人刀啊!
“哦,說起來,這程娘子的父親今年該調職了吧?”高凌波微微一笑說道,“叫什麼名字來著?”
而此時遠在江州的成二老爺重重的打個噴嚏。
“哪個該死的唸叨我呢?”
程二老爺很生氣,可以說氣上加氣,乾脆起身來回在屋子裡走,口中嘀嘀咕咕的唸叨一串的名字。
這些名字一旁的程二夫人並不陌生,就算曾經陌生,現在也不陌生了。
這些都是程二老爺的上司同窗,都是他曾經交往且收了好處的人,但現在卻被程二老爺咬牙切齒的天天唸叨。
“說的準準的萊州萊州,拿錢收禮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說的真,卻原來又是耍我一場!”他憤憤說道,“海州,讓我去海州,還是說什麼差不多?差一個音難道是差不多嗎?”
程二夫人也是急的嘴角長火泡。
“老爺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明明都準了的?”她急問道。
“說是上頭,上頭,我怎麼上頭了?這是上上下下的都說好了,上頭怎麼又不行了?”程二老爺說道。
“是不是還是沒有走動到?”程二夫人說道,“那個劉玉昆根本就靠不住。”
也是有可能的。
程二老爺皺眉停下腳。
“不行,我要親自去一趟。”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