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視線便都看向牢房裡。
牢房裡的徐四根並沒有激動失態大喊大叫,而是依舊坐著側耳貪婪的去聽外邊傳來的嘈雜的模糊的聲音。
我們作證,我們作證。
徐四根的頭靠在牆上,被鞭打過傷痕遍佈的臉上有淚水滑落。
知道他們戰死的時候,他沒有哭。
他們被燒化成骨灰的時候,他沒有哭。
不用哭,為國捐軀有什麼可哭的,反而應該笑。
他果然裂開嘴笑了,該笑。必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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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做的?我做這種事對我有什麼好處?”
門窗緊閉的官廳內,周鳳祥冷笑道,伸手拿起几案上擺著的奏章。
“這奏章上署名是我的,探查也是我聽的,大軍調動也有我的同意。姜文元,你是副都使,我是監察使,你指揮不當,我便是監察不利,要治罪先治的是我的罪!”
姜文元冷笑不語。
有人推門進來了。
“大人,問清楚了。”那人說道。“那傳令兵是收了劉奎的錢。”
姜文元依舊冷笑,目光看著周鳳祥。
“這麼說那麼多人都是收了錢?這個劉奎可真有錢買下這麼多人的命啊。”他冷冷說道。
“不是劉奎有錢,是茂源山這幾人有錢。”有一個將官說道。
“對啊,我也聽說了,這些日子,那徐四根散盡了家財。”另有人也說道。
這話讓姜文元面色更怒。
“他有多少家財可散?”他喝道。
“大人。適才探查詢問走訪知曉,自從臨關寨戰之後這將近四個月,他日日走訪那些餘眾家,柴米糧油不斷,人家扔出來他再送。扔出來又送,還有錢,那些人半遮半掩但我們粗略也能估算出來,大約有二十萬貫。”一個將官從一旁站出來說道。
此言一出滿廳的人都驚呆了。
二十萬貫!
“我在西北路整整三年,才攢下十萬貫身家….”一個將官坐在後邊喃喃說道,“他們幾個小兵丁三年就有二十萬貫身家…”
“這不可能!”姜文元喊道。
這不可能,在座的很多人也都心裡喊。
二十萬貫身家,誰還會來這裡!
二十萬貫身家,誰會這樣輕易的就散了!
二十萬貫的身家,誰他孃的還管平不平的!
“我為什麼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態?我知道,姜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周鳳祥冷笑道,“京城太平居的東家,一年一人最少二萬貫的紅利,七個人,三年,二十萬貫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有二十萬貫甚至還會更多,人家都肯把命扔在這裡,不就是為了博個前程,博個功勞,把人家的功勞抹去,怎麼肯罷休!”
“二十萬貫,怎麼買不來那些人站出來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