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的時候,濛濛的晨霧化作雨紛紛而落,京城的大街上人比往日少了很多。
範江林披著雨衣帶著斗笠疾步而行,大街上一陣騷動奔來一隊車馬,前呼後擁喧鬧紛紛,來得匆忙範江林忙避讓一邊,饒是如此,馬蹄疾行水花濺起落在範江林的衣角上一片。
範江林扶著斗笠抬頭看,馬上有人察覺看過來。
視線對上,範江林神情微微一變。
馬兒疾馳而過。
“這誰啊,這大雨天的怎麼看起來拖家帶口的?”
“好像是高小官人呢,高家要離開京城了,前幾日已經走了一批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啊?”
“那還有假!陳相公可是親自盯著他們的,幾乎要派差人押送了。”
路邊的人指點議論。
範江林抬頭看著遠去的車馬,見其中一人似乎回頭看過來,範江林垂下視線拉下斗笠抬腳邁步。
“剛才那是那個獻神臂弓的範江林嗎?”
高小官人收回視線,轉頭問一旁的人。
一旁的人回頭看了眼點點頭。
“就是他。”他說道。
“這小子如今還在軍監嗎?”高小官人皺眉說道,“為什麼不把他踢出去?那麼要緊的地方,別讓他壞了事。”
“小官人放心,一直以來他在軍監也就是造造兵器,其他的事插不上手。”隨從說道,“大人一直轄制著,待再過一段時日,軍匠們將他的技藝學熟練,就可以打發了,這傢伙原本就沒什麼本事。所有的也不過是那程娘子教授的一技而已。”
高小官人點點頭不再問了,前方到了城門,催馬出去。早就搭好的涼棚下送行的人已經不少了。
高小官人翻身下馬,從後邊的一輛馬車上攙扶下高凌波。
眾人便都拱手圍上去說著離別的話。
“有勞大家了。今日只是送賤內和犬子,不敢當不敢當。”高凌波含笑還禮說道。
這話讓眾人愣了下。
他不走?
不過在場的人都反應機敏立刻順著話說起來。
“下雨天也要趕路,不該這麼急的。”
“是啊是啊。”
高凌波捻鬚哈哈笑了。
“算起來出門離家二十多年了,不說回也就罷了,說要回去了,就按不住歸心似箭啊。”他說道,“要不是家母病體還要再養幾日,我也立刻就跟著走了。”
聽著這邊說笑。高小官人在一旁有些等不及。
“父親,下著雨就送到這裡吧,我們趕路了。”他說道,一面抬頭看天,“看起來還要下的更大呢。”
高凌波便笑著點點頭。
“一路小心。”他說道。
高小官人點點頭翻身上馬。
“是啊小官人一路小心。”有人想到什麼忙說道,“對了最好不要從清遠境內過,聽說那裡最近鬧山賊馬匪很厲害。”
“山賊馬匪竟然鬧的如此厲害?官府難道吃乾飯的嗎?”高小官人皺眉說道。
送行的人們便忍不住乾笑兩聲。
“算了,我又不當官了,操這些心幹什麼。”高小官人又哼聲說道,衝父親再次拱手。
“大家這是好心。”高凌波說道。“行途在外,小心點好。”
眾人忙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