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得得猛地停了。
半芹忍不住搖晃一下。
“前邊又怎麼了?”她問道,一面掀起車簾。
“德勝樓裡有人吃白食了被打出來了。”車伕面帶興奮的說道,一面抻著脖子去看,“看起來還是讀書人呢,這些讀書人就愛窮風騷。”
“行了。”婢女說道,“我們還有事呢。”
車伕忙縮頭不敢再看,趕車從人群中穿過。
車簾子垂下隔絕了外邊的嘈雜喧鬧。
當然車伕經過那兩個被趕出的年輕人時不忘嘿嘿笑著多看兩眼。
“長得倒是不錯。”他還嘿嘿自言自語,一面衝那兩個人挑眉,“不過,德勝樓的姐姐們可不是隻看臉兒的。”
這句話換來了那一個年輕人怒目相視。
車伕哪裡怕他。
“鄉下人!”他哼了聲說道,帶著挑釁揚鞭催馬。
馬車帶著幾分故意從兩個年輕人身邊擦過,換來一聲唾棄。
“京城的人真粗俗無禮!”王十七憤憤說道,將視線再轉向那小丫頭,“我給你贖身帶你回江州,你覺得怎麼樣?”
馬車駛過,從車簾子外飄進來的這句話很快被甩在後邊,取而代之的是街邊的叫賣說笑。
“這個車伕不能用了。”婢女低聲說道,“娘子,我們該自己買了車了,金哥兒大了,也該好好的調教,不能就跟瞎玩,該學些本事了,四郎君調教馬兒的高手。讓他教教金哥兒馭馬。”
“四郎君會調教馬兒?”半芹好奇的問道。
“是啊。”婢女點點頭。帶著幾分讚歎。“一開始我還沒注意,那天太平居的車馬多,好幾匹馬撕咬起來,車馬夥計們都束手無策,四郎君聽見了過去只那麼轉了兩圈吆喝兩聲,馬兒都老實的跟白兔子似的。”
半芹咯咯笑起來。
“真的,你別笑嘛。”婢女說道,一面伸手搖程嬌娘。“娘子,你也看到了是吧?”
程嬌娘微微一笑點點頭。
“後來我就注意了一下,凡是四郎君牽馬,從來都不伸手的,馬兒自己就跟他走呢。”婢女說道,“我以前聽老爺講過,西北騎兵中有上好的牧監訓出好馬,就是那些普通的馬兒在他們手裡也能如同河西的良駒呢。”
半芹似懂非懂的點頭。
“那四郎君這麼厲害啊。”她說道。
“事事都有厲害的,都不容小覷。”婢女說道。
這邊車內閒談很快從街上穿過,停在了神仙居前。
“妹妹巡查來了。”接出來的徐棒槌笑道。肆意的開著玩笑。
程嬌娘衝他施禮。
“妹妹就會用這個來逗我。”徐棒槌哧溜跑開了。
他最怕這樣禮來禮去。
“去藥鋪了?”徐茂修含笑問道。
程嬌娘點點頭。
“藥鋪裡新請了兩個大夫。”她說道。
怡春堂求診的人盈門,但程嬌娘始終不接診。只是讓藥鋪的掌櫃的盡心管理藥鋪,藥要好的,大夫也要好的,當然開出的工錢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