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吐口氣,擺擺手什麼也沒說轉身慢慢的走開了。
婢女打個哈欠。
“三郎君,我也去睡了。”她說道。
徐茂修點點頭。
“去吧,這裡有我。”他說道。
院子裡的人都散去了,週六郎依舊站在廊下,如同一尊石像一動不動。
夜色再次降臨,萬物靜籟。
秦家,燈火搖曳。
吧嗒一聲在安靜的室內格外刺耳。
一個僕婦忙小心的撿起來,看著交椅上閉上眼的秦夫人。
“快,快。”她低聲擺手說道。
四個粗壯的僕婦抬起椅子。小心的向裡間而去。
僕婦繞過簾帳,來到另一邊,看著跪坐在臥榻前看著秦郎君的秦侍講。
“老爺。夫人吃的藥起效了,已經睡了。”她低聲說道。
秦侍講點點頭。
“老爺。您也去休息一下吧。”僕婦低聲勸道,“也熬了一天一宿了,不能再熬著。”
秦侍講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大夫已經看了,說十三公子沒有事,您放心吧。”僕婦又低聲說道。
秦侍講站起身來,許是坐太久身形趔趄一下,僕婦忙攙扶。
秦侍講站好身子。慢慢向外走。
“老爺。”僕婦想到什麼又喚住。
秦侍講停下腳。
“這個,藥,還讓十三公子吃嗎?”僕婦低聲問道。
藥?
秦侍講轉頭,看著擺在几案上的瓷瓶。
這是那女人吩咐的。僕婦倒是有心記住了,也問過大夫,大夫雖然因為嘗不出是什麼,也不敢做決定,回來吃過兩次了。接下來還吃不吃?
秦侍講沉默一刻。
“吃吧。”他說道,邁步走出去了。
秦郎君覺得自己在做夢,不過跟以往的夢相比有些累。
他不由伸了下懶腰,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帳頂,側頭便看到睡在地上的小廝。一如既往。
他笑了笑,伸出手,忽的笑容不見了,忙坐起來。
臥榻邊沒有柺杖。
柺杖呢?
秦郎君覺得有些心裡發慌。
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
做夢嘛,夢裡的他自然是隨心所欲的,其實他還是很喜歡做夢的,因為只有在夢裡,他才能偶爾能自由的,不依靠柺杖行走。
當然,這種自由也不多,因為他在剋制,剋制讓自己認清現實,就連做夢也不能逃避。
不過,偶爾放縱一次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