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爺,這個這樣用。”他說道,一面接過,一面腳踏鐵環。
曹管事看著這個隨從輕鬆的上弦,完全沒有以前那種弩弓上弦時需要的大力又怕踩壞了弩弓的擔憂。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這個硬弩弓的力道可以更大。
嗡的一聲響,箭瞬時飛了出去,噗的一聲刺入面前的一樹幹上,幾乎沒入。
曹管事再次瞪大眼了。
“我們用鐵甲試過了。”一個隨從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三百四十餘步,入榆木半笴,七十步外洞穿鐵甲。”
曹管事倒吸一口涼氣。
神兵利器!
“娘子她,她做的?”他顫聲問道。
隨從點點頭。
“做。做這個要幹什麼?”曹管事顫聲問道。
以前手裡拿著弓箭玩倒也沒什麼,畢竟君子六藝也不為過,但如果弓箭換成這種硬弩的話,可就算不上君子翩翩了。
隨從們對視一眼。
“殺人。”一個低聲說道。
曹管事手握著弩弓身子搖晃,好,殺人,殺人對於這娘子來說也不稀奇,可是什麼樣的人能值得用這種神兵利器來對付啊?
這是要殺一個人還是殺一群人啊。
“…後來娘子就開始在涼州四處的走,好幾次都動了殺機。”隨從低聲說道,“是真的動了殺機。而且面對的都是萍水相逢的人,老老少少不等…”
想起當時的情境,他們真的嚇壞了。
他們不是怕殺人,但面對這些素不相識甚至對他們笑臉相迎的老少婦幼,他們真的下不去手啊。這是濫殺。
“娘子絕不是那樣的人。”曹管事斷然搖頭說道。
遵規守矩,不欺凌弱小,那次在程家面對僕從的相圍,她都不允許他們去打,跟下人們動手辱沒了身份,這既是一種驕傲也是一種慈悲。
她絕不是無緣無故濫殺路人的人。
“是啊,後來娘子就沒事了。”隨從們點頭說道。帶著幾分心有餘悸,“然後就日夜兼程的回來了,再以後的事曹爺你都知道了。”
進了城,街上見到了程平,又是哭又是求….
曹管事點點頭,將手中的弩弓拿著看。越看越心驚。
如果真像這些隨從說的那般射程以及力道,這種神兵利器給了朝廷,那肯定是大功一件!
“曹爺,娘子讓把這個收起來。”隨從說道。
曹管事打個機靈回過神。
“這種東西別在車上放著了。”他說道,“放到地下的秘庫去。”
收拾完硬弓和心情曹管事走出來。看到程嬌娘還坐在河邊釣魚,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他不由皺起眉頭。
這樣不行啊,什麼事對她來說都可有可無,曹管事甚至想就是她得了病要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情緒的反應,這小小年紀的就枯朽了可怎麼好?
人活著得有點追求才好啊。
哪怕跟那個不著調的程平似的,好歹有個掙夠一百文錢的追求。
永和二年四月,龍谷城的的街道上三匹駿馬疾馳而過,停在一處民居前。
民居簡樸,但收拾的乾淨,此時此刻披紅掛綠顯然是才辦過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