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兄弟高興傻了。”徐茂修笑道,對指揮使客氣說道。
指揮使在徐茂修面前完全沒有方才的傲氣。反而很高興他能為自己找臺階解圍。
一個徐四根能獲得官身,這幾個人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可不能再把他們當普通的軍漢看待。
看看這幾個人,雖然揹負曾經逃兵之名,但自從京城一趟後命運大反轉,重新回到西北,殺敵驕勇,別的兵丁殺敵是為了獎賞過好日子,而他們呢,根本就不在乎錢,據說過年的時候從京城送來的錢比都監大人的全部身家都多,來的人恭敬不已,一口一個東家,既然有如此身家,還如此的拼命,真是令人驚訝不解,而這個不上陣殺敵的男人,就靠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馬鐵,竟然一舉獲得官身。
指揮使讀書不多,此時此刻不由冒出一不知哪裡看來的詞來描述自己的感覺。
置錐於囊。
這幾個男人早晚是有大作為的。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我當初獲賞的時候,高興的都哭了呢。”他自我貶損說道。
在場的人都笑起來,笑聲未落,一直呆滯的徐四根忽的大哭一聲,起身衝出去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看,我說吧,會高興的哭了的。”指揮使哈哈笑道。
徐茂修找到馬圈的時候,徐四根已經不哭了,坐在馬圈裡,手裡拿著一塊馬鐵認真的看。
“..三哥。”他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徐茂修,忙高興的笑道,“你看這個,是又加重加厚的,到時候冬日冰雪上都不怕。”
徐茂修笑著點點頭,伸手接過看,一面在他一旁坐下來。
馬圈裡氣味腥臭,二人的面前馬腿馬尾亂晃,但卻笑的開心的如同坐在宴席上。
“三哥,現在是做夢吧?”徐四根忽的說道。
徐茂修哈哈笑了,伸手拍他一下。
“就算是做夢又如何,美夢就行啊。”他說道。
徐四根嘿嘿笑了。
“得了官身,高興吧。”徐茂修用胳膊撞撞他說道。
“高興。”徐四根點頭,又深吸一口氣,“以後做事就更方便了。”
聽到他這個回答,徐茂修再次大笑。
遠處的徐棒槌一臉羨慕。
“我上午還可憐四哥不如咱們。”他說道,“轉眼我們見了人家就要行禮喚大人了….”
劉奎更是呆呆,抬手放在嘴邊狠狠的咬了口,嗷的叫了聲。
疼!
“這幾塊破鐵竟然能換來這個?比老子們殺敵都值錢?瘋了吧?”他喃喃說道。
週六郎轉過身看著近前來的親隨。
“問清了,這一次是他走運了。”親隨低聲說道,“皇帝知曉了,要詢問,下邊的人都忙起來要爭搶這個功勞,別的功勞搶不過,知人善用這個都不肯放過,於是這徐四根竟然得到了節度判官、渭州路經略使以及兵馬監察使三方舉薦,中書門下毫無爭議的一致透過,簡直可謂一路暢通,前所未有的沒有一絲爭議的就批下了。”
那可真是好運氣。
週六郎失笑,搖頭。
這個也是在那女人的預料中嗎?
他不由抬頭看天際。
那個女人現在在做什麼?
他低下頭,從懷裡拿出一串手珠,其上材質猙獰,竟然是一顆顆狼牙。
正月都要過完了,再送年禮也不合適了,況且,她還不一定稀罕呢。
週六郎捏著串珠一刻戴在自己手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