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問這個沒有必要了。”書辦說道,扶著几案面色慘白。
知道是誰能怎麼樣?過去把人家殺掉嗎?
“大人,現在怎麼辦?”兩個男人顫聲問道。
怎麼辦?
“逃!”他吐出一個字。
逃!快逃!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勝者王敗者寇,沒有第三個選擇。
還好他做事周全,哪怕再有把握的事也必然做好兩手準備。
家人親眷已經提前送的遠遠的,他的身上也帶著一些足夠生活一段的錢。
秋日的晨霧從身邊飄過,帶著濃濃的陰寒。
書辦騎在馬上沿著小路疾馳而去。
清晨的鄉野安寧而平靜,起早的農人,偶爾狂吠的狗,身後沒有追兵,但書辦的心情卻惶惶不安,還帶著一分絕望。
這一逃他便什麼都沒有了。
這世上再沒有曹書辦,沒有了太倉府三代積累的曹家。
相比於接下來迎接疾風驟雨收拾爛攤子的太倉路的那些大人們,他曹書辦還算是幸運的,但為什麼心中還是深沉黑暗。
到底是怎麼就敗了呢?怎麼就事與願違了呢?
真是死的輸得都不瞑目啊。
清晨的原野上,一人一騎的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遠去了。
“你們要燒死本官?”
馮林說道,看著眼前被押著跪倒在地的四人。
“不,不,不是我們。”四個兵丁忙喊道,一面叩頭連連,“我們也是受人指使啊。”
反正他們這些小兵小卒永遠都是不重要的,事情鬧得大了,最後總有上官負責,只要上邊鬥鬧起來,他們這螻蟻般的小人物還有可理會的,打一頓罰一頓趕出去了事。
聽到這把火竟然是人故意放的,在場的民眾頓時更為激憤。
“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不知哪個先開口喊道。更多的聲音便喊起來,其間還夾雜著石塊木棍砸過來。
“是太倉路的劉中指使我們的。”兵丁們喊道,“他許了我們好些錢…”
他們的話音才落,就被曹管事一腳踹倒。
“放你孃的屁,一個小小的太倉路轉運司的小吏能指使你們這些天子近衛!”他罵道,“哄傻子呢!”
兵丁們連連叫屈。
“劉中呢?”馮林問道。
曹管事擺擺手,隨從便將燒成焦炭的劉中以及另外一個人抬過來。
燒得那樣慘,臭氣熏天,四周的民眾又是想看又是害怕,閉著眼掩著口鼻躲躲閃閃擠來擠去。
“好好的突然就自己燒了呢…”
“什麼呀他身上帶著油壺呢。顯然是走了火…”
“可見是報應!”
議論紛紛中馮林由親隨攙扶著上前看這兩具屍首。
雖然是文官。但馮林曾掌握刑獄。也曾查驗屍體,所以沒有不適和害怕,還蹲下來仔細的看燒焦的屍首,他的手撥動了一下。在那屍首的咽喉處便有鐵箭頭出現。
果然…
馮林忍不住抬頭看一旁的曹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