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怎麼想來都有些匪夷所思。
“沒錯。這次真是倒黴。”程嬌娘說道。又搖頭。“不過也不算倒黴,畢竟逃兵身份事實,如果不是這個話,就是運氣再差。也不會有事。”
周老爺搖頭苦笑。
“嬌嬌兒你事到如今還會開解自己。”他說道。
“無規矩不成方圓。”程嬌娘說道,說罷再次施禮,“多謝舅父大人了,這件事,你就不用再插手了。”
周老爺看著她神色變幻一刻。
“嬌嬌兒,其實,這件事,也真不是什麼大事,對你我來說。”他說道。
程嬌娘看著他。
“你看。抓逃兵,只是抓逃兵,並沒有針對太平居,且有陳相公在,太平居定然會沒事。這件事,如果真的是你猜測的那樣,就是用來針對西北軍務混亂,以至於逃兵四散,還能在京城逍遙,然後藉此要徹查西北軍務,趁機將王步堂一黨徹底拔起,這些都是朝政大事,你我這般在他們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就算到時候沒成被王步堂的人反追,太平居也不過是一句不查了事,這些人的來歷你本就是不明,不過是隨手相助,收為用,更何況你又有起死回生神技,又有普修寺明海和尚維護,定然不會有事的。”周老爺壓低聲音說道,“所以,這件事,就此算了吧。”
這件事,就此算了吧。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認識時日也短,再說,本來也是他們本身有罪,不管倒黴不倒黴,依律他們都是能被追罪處罰的。
跪坐在門邊的半芹此時低下頭,放在膝上的手攥起,身子無法控制的輕輕顫抖。
“多謝舅父。”程嬌娘說道,再次施禮。
短短半日,邁進家門的周老爺面上的神情不似出門時那般輕鬆隨意,一路皺眉沉臉疾步而行。
周夫人和週六郎都在廳中等著,面色焦急,見他回來忙迎上去。
週六郎則看了眼周老爺身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出什麼事了?她要幹什麼?逼婚嗎?”周夫人急急問道。
“逼什麼婚!”周老爺沒好氣的喝道。
“那她找你幹什麼?是不是又後悔了,想要嫁給咱們家?我說你可不能答應…”周夫人說道,說著就要掉淚。
“都什麼時候了!你想的都是什麼!嫁人算個什麼大事,你還真當回事!”周老爺一腔怒氣都發出來喝道。
周夫人被喊得眼淚又回去了,怔怔看著周老爺。
“什麼時候了?”她問道。
周老爺瞪她一眼,甩袖子轉身坐下。
“父親,出什麼事了?”週六郎問道。
“沒什麼事。”周老爺擺手帶著幾分不耐煩說道,“不要再問了,你收拾你的東西,擇日起程吧。”
週六郎看著他,神情凝重。
一定出事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沒有事的時候說有事,越有事的時候反而說沒事。